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华心情好的时候,会像软体动物一样扭着身体跳舞,没有人看得懂她在跳什么,却也从来没有人吐她的槽。
「近藤先生,老样子!」华说着,满脸幸福地喝了一口茶。
「华,你也来吃寿司?真难得。」
我常在「半寿司」遇到其他娼妓的同行,却是第一次遇见华。
「对啊,再怎么省,每个月也想奢侈一次。」
「小华每个月都会来捧一次场。」
近藤先生从眼前的寿司柜里,拿出冰镇的鲔鱼肚肉,用柳刀切下去。
「我毕竟是日本人,当然会想吃寿司。」华扭着身体,心情似乎特别好。她原本说话就很慢条斯理,现在几乎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
近藤先生把鲔鱼肚寿司放在华的面前,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华满面笑容,毫不犹豫地送进了嘴里。
我看着她吃鲔鱼肚,不禁觉得只能晈粗卷寿司的自己格外空虚。
「玛丽莲,寿司真好吃。」
「对啊,寿司是日本族的心。」
玛丽莲优雅地举着小酒杯喝酒,挟起一块乌鱼子。虽然店里变热闹了,可是我的心情却很闷。
「来,这是招待的。」
一个鲔鱼寿司放在意气消沉的我面前。我一抬头,看到近藤先生对着我笑。
「稻荷,你常来,所以今天特别招待。」
「近藤先生,谢谢你。」我胡乱道谢后,把鲔鱼送进嘴里。虽然比不上鲔鱼肚,可是丰富的油花咬起来超好吃。原本消沉的心情顿时振奋起来,很快恢复了正常。
「很好吃吧?这是畜养的印度鲔鱼。」
「近藤先生,我怕我会爱上你。」
如果当近藤先生的情妇,就可以开怀大吃寿司——我几乎有点认真考虑这个可行性了。
物欲果然胜过千言万语。这是娼妓的原则,搞不好还是人世间的真理。
「啊,对了。」
脸颊已经染成樱花色的玛丽莲坐了过来。酒宴已酣,我正在找适当的机会离开。
「我来这里是有事要找你,差一点忘了。」
「什么事?」我脱口问道,但其实大致可以猜到是什么事。稻荷山的女王只会为一件事来找我。
「想请你帮人收惊。」
「我就知道。没问题啊。」
「因为你很会帮人收惊。」
「也没有啦……」说着,我摸了摸贴在下巴的OK绷。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稻荷寿司而感到心满意足的关系,平时总是在「还不是多亏有我」这句开场白后,就喋喋不休地自吹自擂的呜嘎,今天竟没有吭气。
差不多一个多月前,玛丽莲的肩膀不明原因地酸痛。当呜嘎说它可以治好肩膀酸痛时,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却还是照她的方式帮玛丽莲收了惊,没想到居然一试见效。之后,就不时有人上门委托。
因为赚不了钱,所以我有点提不起劲,不过既然是玛丽莲开的口,我也不便拒绝,每次都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最后也都成功了。我帮人收惊时,都会把他们的眼睛遮起来,以免他们看到呜嘎。(虽然并非每个人都看得到呜嘎。)
「这次又是谁?」
「运动衣子。」
「就是那个帮人算命的吗?」
「对,就是那个怪胎。」说完,玛丽莲露出为难的表情。
「运动衣子算命还满准的,上次我有一双很喜欢的袜子不知道塞到哪里,结果她帮我算出来了。」
「华,你真的很有冒险精神,我才不想付钱让身穿运动衣的算命师帮我算命。」
运动衣子是身穿运动衣的神秘算命师,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她是稻荷山少见靠算命维生的算命师。一到晚上,就可以看到她身穿运动衣在三条大桥上为人算命。听说她在运动衣下有令模特儿都自叹不如的魔鬼身材,却没有人知道她有没有在卖身。
「稻荷,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
「别这么见外,只要你开口,无论何时何地都没问题。」
在玛丽莲让那些大叔无力招架的笑容前面,我立刻束手就擒了。
「那差不多该走了,因为她闹得很凶。」
玛丽莲丢下闹得很凶的运动衣子,自己跑来吃寿司的行为,实在很像她的作风。她凡事以自己为优先,随时倾听心灵的声音。即使在担心他人、照顾他人时,也是基于自己的兴趣,绝对和道德观念扯不上关系。抹大拉的玛丽亚应该会对她的天真烂漫露出会心的微笑。
别人即使懂这个道理,也往往很难做到。
「谢谢光临,下次记得再一起来吃寿司,我会招待你们。」近藤太太送我们离开。只有我用日币结帐,对老板有点不好意思。改天我一定要钓到可以付人民币的客人。
「稻荷的收惊之旅出发!」玛丽莲踉踉跄跄地迈开步伐,华像小狗一样紧跟上去。
在以前本殿的地方左转,穿过八岛池后,前方就是稻荷山有名的电器街。绕在几乎已经腐朽的鸟居上的LED灯更增添了不少异样的气氛。
「运动衣子平时就好像被奇怪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