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今天、嘶嘶、我已经决定要尽量哭了。」
完全是因为你这家伙哦,山口氏对少年低吠,接著它发出嘶嘶的鼻息安慰真理惠。
放声大哭的女性,还有支持著她的白色小狗。
看著这两人(?)时,少年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他总觉得彼此之间的存在感正在消融。
悲伤的感情被治愈了一些,不,还没必要说到治愈这地步,只是──他觉得伤痕就像是被消除了一些。
这股温暖是什么呢?
(奇怪的女人……)
但他不觉得不愉快。
少年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解开了紧绷的身体。
真理惠突然站得直直的。
然后她就这样蹒跚地起步,山口氏也站起来,跟在后面。
「──你要去哪里?」
「我正在帮他们的忙。」
虽然少年不知道她在帮什么忙,但从对方穿著修道服这点来看,大概是教会的工作吧。说不定她是来做义工的学生。
就结果来说,被弄哭的是自己。被放置也让他拉不下脸,没办法,少年也跟在两人后面追了过去。
不久后,真理惠到达了教会,打开教堂老旧的大门。就在那个时候──
「哗──!!」里面的朝气满溢出来,让少年往后仰。
教堂里可以听到许多声音,简直就是学校的下课时间。小孩子喧闹的笑声在他耳朵深处叮当作响。
这是因为即将日落,所以教堂里才如此吵闹的吗……
「啊,真理惠!你回来了啊,你们到底散步到哪里去了──」
教堂正中央,一个头发苍苍的青年往这里看过来。
这位美青年比起待在这座衰败的教堂,更适合去拍电影。但是,他穿的衣服却是名副其实的圣职者装束。他的脚上、背上和双手都各自紧抓著一个小孩子,但似乎没有因为身负此等重量而无法行动。
但他多半觉得嬉闹的孩子很麻烦吧,他以有点像求助的、些微冷酷的表情看著真理惠。不过在他开口之前,
「真理惠哭了!」
神父的背上,有个小孩子手指著真理惠。
「大姊姊,怎么了?」「被欺负了吗?」「会痛痛吗?」
「什么什么」、「怎么了怎么了」,孩子们集中了过来,他们「哇啊哇啊」、「呀啊呀啊」地骚动著,让少年下意识想逃跑。
「嘶、什么都、没有哦。」
虽然真理惠这样说,但似乎遮不住泪痕。当她发出抽泣声的时候,孩子们的表情眼看著出现了阴霾,不久之后──
孩子们居然发出「呜哇~~」还有「呜呀啊~~」的这些声音哭了起来。
「咦?那个……咦?神父先~生,怎么了……」
正在颤抖的真理惠滑稽得让少年苦笑起来。
真理惠让孩子们对此感同身受,真是个恐怖的女人。少年自己在刚才就感受到更多她的魔力了。
正因为真理惠是个天然呆,所以更不可轻视。她有著能轻松飞越心墙的无知,就是她的这种「和缓」让少年放松嘴角、让孩子们为她哭泣的吧。
很不可思议地,少年的胸口热了起来,是种笨拙、呆傻却又很温暖的感情,柔和、温暖,就像是羁绊。这简直就是,家人──
「咿呀!小沙没事吧?」
真理惠在这种糟糕的时机上发出的惨叫刮跑了少年的感慨。
似乎有孩子哭过头,哭到不小心吐出来了。
呕吐物从真理惠的头上淋到脚下,衣服也好头发也好全都搞得黏呼呼的。
但真理惠完全不把呕吐物放在心上,她抚著那个小孩子的背,拼命地照顾他。
像是被真理惠吸引一般,周围的孩子们也动了起来,做清理工作的人、哄著那个孩子睡觉的人。他们发挥让人意外的合作精神,转眼间就准备好照顾他的环境。并没有哪个人,也不是年纪较长的孩子们命令他们做的──肯定是。
他们并没有非常聪明,这一看就知道。
他们处理事情的手腕没有很好,也没有受过训练。
这和与真理惠起了共鸣而哭泣是同样道理。他们只是担心呕吐的孩子、感同身受,做出自己认为最好的处理罢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带著混进异世界的心情,眺著这副光景。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某个人用直爽的口吻向他搭话道。
对方大概是大学生吧,虽然没有到可以当模特儿或是演员的程度,但也有著美术品般的美貌。瞳孔隐约透出一层红色,头发是亮眼的银色,或许是与白人混血,脸和东洋人有点差距。
他的氛围带著大人的气息,笼罩著独特的高贵感。对方明明是很直来直往的和少年说话,但少年却觉得根本就是和异国的王族面对面,有种不可思议的畏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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