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鲁梅克斯家的小子啊。」
「即便失去主人,仍能坚守卫士之责。此等有骨气的年轻人,如今难得一见了。」
「这小子感觉相当敏锐,很可能是察觉到我等有所行动,才赶赴人界也未可知。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抉择。」
「说的是呢,不明智。不过——」
针槐大发感慨道。
「令人欣赏。」
这话说得莫名像是自言自语。
「虽是惨胜,但身为一介卫士,还是“无主者(estray)”,居然能将丽王六花的亲族打败。况且又失去了魔力供给,战术上处于不利地位……」
「压倒性的不利啊——令弟疏忽大意了。」
「英勇奋战的身姿也值得称道。然而,那种身处动乱高潮仍不为所动的精神,还有为了主人不惜身命的心志,才是最最令人赞叹之处。」
她抬头仰望天花板上的画作,一时沉默不语。
「……也就是说,花乌头之君是一位如此了不得的公主吗。」
「呵呵。」
德拉西娜忍俊不禁,笑声中莫名有些自豪。
「那匹烈马身上,确有此种特质。刚强的外表下,有着易碎的脆弱……无论是谁,只要同她近距离接触,便不由得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或许如此吧。」
「话说荆棘之君,您是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针槐「嗯」地一声点了点头。
「这条命,就交给不死虚树之君了。」
「那真是万分感激。」
「……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问无妨。」
「您在银莲花家身居要职,贵为十三星树太守。听说,您对于花乌头之君来说如同血亲一般亲近。」
针槐漆黑的瞳孔中映出德拉西娜的身影,仿佛在试探一般。
「恕我直言。此次行刑闹出的乱子——您心里不难受吗?」
「吾人的心也是肉长的,荆棘之君。当然是难受了。」
然而德拉西娜却满不在乎地笑了,与刚才所说的话完全背道而驰。
「于天下大事面前,儿女情长不具任何意义。吾人只是沿着最善的路前进……万事,皆在吾之“天眼”的引导下。」
德拉西娜额头上的宝珠闪闪发光。光辉中没有丝毫污浊,仿佛孩童的眼眸一般通透,无比澄澈。
针槐闪过一个念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德拉西娜。
「莫非,那位大人是出自您的门下……?」
「怎会。那个老东西,不具这般权能。」
她呵呵呵地笑着。
「您能助我一臂之力,真是感激不尽,荆棘之君。告辞了。」
德拉西娜躬身,依照礼节行了一礼。
随后她一甩执政官长袍(toga),迈着飒爽的步子离开了回廊。
「让人大意不得呢,这老狐狸。」
真是落了下乘。针槐不由苦笑,目送着前方娇小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