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那么不顾一切,虽然现在为时已晚,但如果当时做出更聪明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穗高站在那里良久,终于坐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
没错,现在好好利用我吧,否则我们只会两败俱伤。我在内心嘀咕道。
那天晚上,以前那个开朗的穗高在我梦中出现,在阳光下露出笑容,率直而少根筋的她在学校功课不太好。我和穗高在泥地上赛跑,穗高问我『要不要去捡贝壳?』而把我救出痛苦的深渊;穗高在仙水泼水嬉戏,发出尖叫声,她不是叫『啊——』,而是『哇噢』,『哇噢!贤也,不要,我会溺水!』还有,穗高在岩石后方对我说:『等你长大了再说。』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穗高早就醒了。
天还没有亮,天空中还有星星。
穗高发现我醒了,便问我:
『你醒了吗?那我们趁早动身吧,那里是你的故乡。』
她的眼神很奇妙,好像终于抛开了某些东西。
风呼呼嗅着风的味道。
(没问题,野兽没有追来,而且已经走完一半的路程了。)
我们再度开始横越世界。
3
我和风呼呼聊天。
(我之前是不是也问过你?)
(什么事?)
(你的事。我对你太不了解了,这样很奇怪。你是在哪里出生的?以前住在哪里?)
(我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好像是这片土地,又好像是什么奇妙的地方,不过这并不重要。听说不好的灵魂才会变成风呼呼,所以我之前也可能是无恶不作的坏蛋。)
(我不这么觉得。)
(也许很久以前我也是人,只是我不记得了。)
(完全不记得了吗?)
(我有人的记忆,但我不知道那是我当人的时候的记忆,还是以前被我附身的人的记忆。我们的工作就是传播别人的记忆。)
(天空中只有你一个吗?)
(通常都是。但有时候也会遇到同类,那时候我们就会相互交换资讯。)
(原来还有同类。)
(在稳城外的海上,有一个无人岛,每年春天,我们都会聚集在那里,有好几个聚集的场合,如果想要见同类,只要去那里就可以和大家聊天、交换资讯。不过,我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去了。)
(你有名字吗?)
(就叫我风呼呼吧,族里的名字,你没办法发音。)
(你为什么附身在我身上?)
(因为你呼唤我。)
(就这样而已吗?)
风呼呼笑了起来。
(因为很快乐啊,我们的种族会附身在各种生物身上,享受各种生命的乐趣。)
我们时而降临在猛兽身上,享受狩猎的乐趣;时而降临在弱小动物身上,体会逃命的刺激;时而降临在树木身上,沉思冥想;时而降临在人类身上,烦恼人生。虽然又难过,又悲伤,又疼痛,又饥饿,但各种生物有各种不同的乐趣,事后回到天空时,会觉得这些经验很有趣。
不可思议的是,虽然我们风呼呼会降临在我们想要降临的生物身上——但又好像早已决定我们会降临在哪里。这是我们同类聚在一起时,经常讨论的问题。
之前我曾经听同类说,人类在遥远古代的时候,都很珍惜被风呼呼附身的人。
因为当集体在荒野上行动时,我们可以帮助人类赶走猛兽,也可以知道几十公里前方有水或是适合狩猎的动物。
在很久很久以前,被赶出土地的流浪者,或是寻求新天地的人,都是靠风呼呼到达目的地。
你现在的情况也一样。
不要气馁,要充满自信地往前走。
(你可以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因为有你,我才能活到现在,稳城的人错了,你并不是坏蛋,绝对不是。)
你不是诅咒——而是祝福的象征,是最好的亲友。
(不,)风呼呼温柔地说道。(对某些人来说,我真的是诅咒。总有一天会带来腐败,成为灾难的来源。正因为这样,当天空呼唤我的时候,我就会离盟。)
风呼呼轻声地说。
(只要你努力横越世界,进入都市后,就会见到该见的人。)
(谁?)
风呼呼的语气难得有点慌乱。
(谁?谁……就是躲在你目的地那黑暗中的人。)
然后,风呼呼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4
我在岩石上抓到身长二十公分左右的蜥蜴,拿给穗高看。
『来吃吧。』
我们再度升了火,在岩石后坐了下来,丢弃蜥蜴的内脏和头,放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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