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我。』
穗高没有说话。
『我不相信被妖怪附身的人说的话。』
『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是被妖怪附身的人。』
我停顿了一下问她:
『穗高,你离开稳城,是想来杀我吗?』
穗高狠狠瞪着我,我也瞪了回去。
『好啊,穗高,那我们来决斗吧。』
复仇的决斗。
但即使听到『决斗』的字眼,穗高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无论如何,我都不打算回稳城,所以我们来决斗吧。但不是现在,我们决定一个时间,正大光明地决斗,现在我们要逃离那头野兽。野兽好像正在吃马,现在应该不会攻击我们,我们赶快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后再来决斗。』
我努力说服她。
穗高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最后无言地站了起来。
我们收拾好东西走出废墟,太阳还高挂在天空。
尸体已经不见了,可能那只野兽不想让到手的猎物被人偷走,所以藏进树林中了。
我们绕过野兽躲藏的森林继续往前走,心情十分紧张,无法确保现在就不会受到攻击。
沿着山丘往下走了一段路后,穗高问我:
『你要去哪里?』
『俗世。』
『我想回稳城。』
有那么一下子,我开始思考我们一起回稳城的可能性,只要风呼呼为我们指引方向,用与来时相同的时间走回去,或许可以把她送回稳城。但风呼呼应该会反对。
我停下脚步。
『你能够找到回稳城的路吗?』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稳城有施予幻术,一旦离开后,就无法轻易回去。死去的狮子野应该具备了寻找稳城的能力。
穗高露出满脸阴郁的表情沉思片刻,用无力的声音说:
『好吧,很遗憾我无法一个人回去,现在只能跟你走。』
『也许我们会在半路遇到去稳城的商人,』我鼓励她,『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走了很久,前方出现一条大河。
只要越过那条河,就离俗世更近了,我觉得那条河好像是某种分界点。
我寻找河里有没有鱼的影子,却一无所获。发现流木散落的浅滩后,我们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越过那条河,河滩上四处散落着动物的尸骸。
『还有多少粮食?』
越过河之后,我问穗高。
『不多了。』穗高回答后,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人都会被那只怪兽吃掉吗?』
『不会。』我立刻断言道。『我们要一直往前走。』
穗高哭了起来。
她的脸哭得皱成一团,一边走,一边啜泣。
远处的山丘上出现了摩天轮,随即又消失了。
2
天色暗下来之前,我们来到散落许多瓦砾的山泉前,喝了从岩石中涌出的泉水,在树荫下休息。
本来我打算在稍微休息后继续赶路,但因为后方已经完全没有追兵,情况不再那么紧急,再说我们已经走了一天,和那头野兽之间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中间还越过那条河。
穗高的行李中有生火工具——吸满油的棉花和灯芯,那是稳城日常生活所使用的工具。
我们把树枝堆在一起生了火,围在篝火旁烤着剩下的兔肉一起分享,我和她并没有和好,只是进行了一场交易——她提供火源,我和她分享食物。
吃完饭,我们各自隔了一些距离躺在草地上。
半夜过后,我醒了。
应该说是轻微的衣服摩擦声音把我惊醒了。
我微微张开眼,发现数公尺外站了一个影子。
是穗高。
她手上握着狮子野行李中的小刀,但刀子并没有出鞘。
穗高站在星空下,面对着我,像雕像般文风不动。
我假装睡着,观察着她的动静。我猜测她的心思,却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决定。
她很可能在这里杀了我报仇,独自沿着草原走回稳城,虽然活着回到稳城的机率很低,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如果穗高要杀我……
我会和她相互残杀吗?
和她对决,甚至不惜杀了她也要继续赶路的想法微乎其微。如果她杀了我,或许一切就在这里画上句点,然而这种想法只是在唱高调,一旦穗高扑过来,我还是会抵抗,所以一旦真的发生,我还是不要迎战,拔腿就跑吧。
我开始对用刀子刺和久腹部这件事感到后悔,如果不是刺到他的腹部,而是腿的话:如果像琢磨那样,剃他的手……接着就可以用武器威吓他后逃离现场。当时我觉得那是唯一的选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