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
我发自内心地庆幸穗高和辽云当时没有和我在一起。
的确有东西附身在我身上。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把这件事当作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的秘密。
附身在我身上的东西。
出现在三年前的雷季。
当时,我和穗高他们还不认识,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那时候,姐姐还在。
姐姐是唯一了解我的人。我不确定姐姐那时候几岁,但好像比我大很多岁。
我和姐姐在昏暗的房间内听着雷声,无所事事。
然而,一阵轰隆声打破了这分平静。
雨窗被吹开了,风、不太强烈的光、细微的水滴,还有灰尘一起灌了进来。
有东西进入家里。
我慌忙用毛毯蒙住头,像胎儿般把身体缩成一团。
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惨叫声。
也许曾经有过,但因为我盖着毛毯,所以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我从毛毯中探出头,发现门户大开,姐姐消失了。
姐姐!我呼唤着姐姐。
我走到敞开的门前,向外张望,霎时一个轰雷落在附近,我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风的悲呜呼啸而过。
天空闪烁着。
风呼呼……妖怪。
如果姐姐被雷季的妖魔掳走了,那么就算我冲到马路上也无计可施。
滂沱大雨从天而降。
总之得先关上门,只要不插上门闩,姐姐回家时就可以把门推开。
不一定是妖魔把姐姐抓走了,她可能去上厕所,也可能去神藏先生家拿食物。虽然我这么告诉自己,却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听到好像在揉袋子般的沙沙声才醒来。
昏暗的家中有动静。
姐姐吗?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我环视屋内,寻找动静的来源。
家里没有人,并不是姐姐回来了。
然而房间内的确有动静,我可以从背后、天花板和阴暗处感受到发出动静的物体的视线。
我和它对峙片刻。
我的思想无法集中那么久,意识渐渐朦胧,最后终于完全消失。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只知道眼前一片昏暗,没有留下任何回忆,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雷季结束,神藏先生打开我家的雨窗时,我的脸颊消瘦,眼睛充血,浑身长满疹子,全身满是抓痕。
然而这些都是我事后才听说的,我完全不记得当时的事。
有人问起姐姐时,我就回答:『不知道。』因为,谁都不知道雷鸣季节会发生什么事。
那年春天之后,我开始独立面对人生。
在姐姐离开的那天跑进家里的那个东西,在雷季结束时进入了我的身体。
不管我看到什么,它也会透过我的眼看到相同的东西,不管我吃了什么、摸了什么,它也同样透过我的舌头和皮肤,感受着相同的触感。我很清楚这一点。
就好像我的身体是车子,我的精神是司机,而副驾驶座上坐着另一个人似的。
它不会对我说话,也没有说话,甚至不曾试图争夺肉体的主导权,只是像植物一样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
我必须隐瞒它的存在,因为我本能地知道,生活在稳城,『被附身』是非常严重的大事。
被老妇人法师一语道破时,我暗自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对自己的秘密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人识破感到惊讶不已。
然而,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法师的事也被陈封到我的记忆深处,连她的名字和地址都忘了。
遇到穗高和辽云之前,我总是只身一人寻找姐姐。
稳城地形复杂,地方也很大,所以我认为姐姐可能在别人家生活。
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比方说,姐姐在稳城的某个地方从事秘密工作,所以无法和我见面之类的。
当我走在黄昏的街头想着这些事时,似乎可以看到姐姐从前方穿越马路;有时候听到别人家传出的笑声,也觉得那是姐姐的声音。
这种虚幻的线索每次在引起我注意的瞬间就消失了,即使我慌忙追到转角处,也看不到半个人影,竖耳倾听到底是哪户人家传来的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三年前的我经常声称在某处看到已经消失的姐姐,而遭到同学的嘲笑。我之所以遭到排斥,这应该也是原因之一。
自从和穗高、辽云一起玩后,我便不再提姐姐的事,因为我不想惹他们不高兴,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