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啊,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从众心理真是让人害怕呀。光看剧本那真的一点也不可怕,后面的情节就是说‘我’作为第六个小夜子,要让生活在校园的每个人珍惜现在,通俗一点讲,就是要把握青春的风采。在这个属于人生驿站的学校,拥有共度的时光和一起毕业的珍贵记忆,这该是多么意气风发,令人感动呀。可演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那么理解,每一个人可能是边读边想:这是个恐怖故事啊。”
“你倒是试试看在那样黑的地方,只用小手电照着读台词,不恐怖才怪咧。”
“就是啊,主要还是没有主演的缘故吧!如果真是有一个人在那儿演独角戏,也许就很平常了,大概根本不可能产生那样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那倒也是。”
秋点着头回想那个异样的氛围。
的确,当大家必须在自己身边寻找所谓的“小夜子”时,才会感到不可抑制的战栗,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在黑夜里不小心看到镜子,从中赫然映出自己的影像那般。
“秋——”
设乐突然压低喉咙。
“干吗?”
秋不形于色地看向他。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
“什么事?”
“真想听吗?”
设乐冷不防地凑近闪着光亮的双眼把秋吓得一跳,秋不由点了点头。
“这十年来所有的小夜子全部来自黑川的班级。”
“哈?”
秋显然没想到设乐会说出这种话。
设乐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把身体靠到秋的旁边。
“我调查过了,‘SAYOKO之年’(※即指上演《小夜子》舞台剧的年份。)的小夜子还有‘转交之年’的小夜子,都尽可能去找了。”
“真的吗?”
“至少有七个人可以确定是黑川班级的,这难道是偶然?”
秋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没错,自己哥哥和姐姐的班主任都是黑川,但这也太荒唐了……
秋的脑海里浮现出黑川道貌岸然的样子,还有他的玳瑁眼镜。
“……为什么会想到调查这个?”
秋看着前方,用嘶哑的声音喃喃问道。
“上星期正巧有事到老师办公室去,我们班主任不在,但他的旁边就是黑川的座位,我就站在两个人桌子的中间等着班主任回来。黑川的桌上有台打字机,里面夹着一张打了一半文章的稿纸。一开始我只是看着那文章发呆,可是,看着看着,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字体——”
“不会吧?”
秋的口吻越来越弱,相反,设乐的语气却是越来越肯定。
“《第六个小夜子》的剧本是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
“那也未必是同一个机型呀。”
“那份打印出来的剧本每一页的第一行文字上面必定会拖上一条四厘米左右的细线,而黑川那台打字机上打到一半的文章上面也有同样长度的细线。”
秋再没有话说,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设乐,对方认真的表情没有一丝戏谑,半晌——
“为什么?”
“不知道。”
两人别过视线,一起大口喝着变冷的咖啡。
“——然后呢?”
“没了。也不是要怎么样,只是突然寻找到一种可能性,忍不住就调查了一下。说真的,我一直想找机会把这个事告诉你,一个人藏着这样的发现实在太难熬了。”
“真是的,不问就好了。”
秋无奈地抱着头,设乐轻轻笑了。
——真不应该问!
秋真的打从心底这么想。
怎么回事,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愤得快要冒泡的感觉。
——感到了某个人强有力的意志。
脑子里面突然想起由纪夫曾说过的话。
是黑川的意志吗?这个传统学校的老油条,已经执教十年以上的名师!就是他在这些年将无知的学生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那个无稽之谈忽喜忽忧、担惊受怕。看着我们煞有介事地谈论、传播、吹嘘那个传说,大费周章地准备布置努力至今,这算什么?
开什么玩笑!要真是这样的真相,还不如樱花树神呢!
接二连三地怒海生波,秋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
“为什么?”
秋忿忿地挤出一句。
“我并不是非找到答案不可。”
设乐耸了耸肩。
“再怎么说……”秋很不高兴地看着他。“如果是第二个小夜子写了《第六个小夜子》的话,今年不就是个大凶年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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