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真的要生气罗!」
我脱口而出的大喊让她身子一颤,畏缩起来了。
气氛很不妙。她故作轻松想让我安心,结果反而激怒了我;我关心真绪,说出来的话反而吓到了她。
「……抱歉,我又大小声了。」我道完歉,真绪便隔着睡衣轻握住坠子。
「非去医院不可吗?」
「非去不可。请专家检查一下身体。」
「可是他们找不出问题的,去不去都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随便呢?是你自己的身体耶。」
「是我自己的身体,所以我很清楚它的状况啊。」
「你清楚什么?怎么会去不去都『一样』?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我并不想责怪真绪,但听到她那种看破一切的说话口吻,不知不觉就开始咄咄逼人了。
「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不会的。」她抬头看着我的眼神中蕴藏着意想不到的强悍,我为之震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真绪继续说:「不好意思,让浩介担心了。我要是没有精神,你也会觉得没劲吧。好不容易结婚了却变成这样,你一定很无聊吧。」
「我在意的不是无不无聊、有不有趣。我是在为你感到不安啊!我想的是:如果真绪生了重病怎么办?生活就算毫无乐趣,我也不在乎啊。」
真绪点了点头,悄悄靠到我的胸前。「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还没替换掉「变态风」穿搭的我,用双手紧紧环抱真绪,手腕内侧碰到了她的肩胛骨。她的背部之前有这么薄窄吗?
「去医院吧。」
「……嗯。」
·
「看,就跟你说我没事吧。」真绪倚着电车门,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
初冬的太阳即使到了近午时刻仰角还是很低,穿过玻璃的阳光将真绪的咖啡色虹膜照得闪闪发亮。
决定到医院检查后又过了十多天,真绪才在上礼拜六到区内的大学医院报到。一个礼拜过后的今天,我们得知了结果。
毫无异常。
「硬要我举出身体不适的原因的话,可能就只有疲劳或压力了。就如我上个礼拜说的,抽血检查的各项数值都不差,X光片也都没有问题,视诊时也没有发现奥田先生指出的圆形秃倾向。因此,你就算问我病名,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你说太太并没有生病。奥田先生您还怀疑太太的不适和过去的记忆障碍有关,但这方面的可能性也不高呢。您还说会不会是自律神经失调,但太太本身没有自觉症状,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您就算到身心科求诊,得到的诊断可能也是相同的啊。」中年的男医师有张气色很好的圆脸,他露出沉稳的笑容如此向我说明。
这是知名大学医院的医师根据各种检查结果提出的看法,我这外行人也就没有插嘴的余地吧。
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真绪没病,都是爱操心的「老公」在杞人忧天。结局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车身有绿橘两条色带的湘南新宿线列车渐渐加速,追过了我们搭的山手线列车。
「嘿,你差不多该告诉我目的地了吧?」就算我这么问,真绪也只露出一个吊人胃口的笑容,盯着窗外风景看。
走出医院后,真绪立刻提议:「我现在想出个远门,好不好?」虽然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今天以腊月来说算是个暖活的日子,她也很久没有主动说要出门了,我就没有反对。
在秋叶原站换搭总武线的时候,我就隐约察觉到她想去哪里了。搭到船桥站后再转东武野田线搭四站,就会到达镰谷站。
「等等,我们没有做过夜的准备耶。再说,我们突然打扰,对爸妈他们也不好吧?」
「我没有说要回我老家喔,只是方向相同而已,到船桥之后叫我起来。」真绪自顾自地说完,咚一声把头靠上我的肩膀就睡着了。果然是要去镰谷嘛。
我们在船桥站走出总武线车厢,到隔壁百货公司吃饭,接着再搭东武野田线。望着窗外高丽菜田和新兴住宅区交错的风景十多分钟后就下车了,目的地果然是镰谷站。
我们走上没什么车子通行的小路,在小学后门前方转弯,走下之字形的陡坡。
「完全是到渡来家过夜路线嘛。」
「偏偏就不是咧。」真绪吊人胃口地歪了歪头。
陡坡下方有个住宅区,是我搬家之后才盖的。我们穿过它,然后走上梯级宽阔的楼梯。上了高台后再走几步路就会到渡来家了。
可是呢,我们走到十路口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左转,真绪拉着我的手往反方向走,表示「目的地不在那边」,而往这个方向走,就会到达我住到国三那年夏天才搬离的旧家。
「我听弟弟说那栋房子已经改建罗?」
「我知道。今年早春之前我一直住在这里呀。」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哎,总之就是充满回忆的地方啦。」真绪装傻,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们缓步走在暖冬的郊区小城,感觉就和平日的散步没两样。
如果巧遇以前的同学,该怎么解释我们坠入爱河的经过呢?
我兀自思索着,心情摆荡在警戒和期待之间,但最后我们只碰到以前在社区儿童会担任工作人员的阿姨,吓了一跳。除此之外就没有遇到什么认识的人了。
「原本是田的地方盖了房子,旧房子也都改建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