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喂胖吧!中餐要吃什么?」
「嗯?」
「……啊。」
我们两个人同时转头看瓦斯炉。
真绪吸着烂得像乌龙面的泡面面条,其间有好几次盯着左手看,发出「呀哈哈哈哈」的笑声,像是有人搔她痒似的。
真绪确实如我所想的变得很有精神。戒指的效果极大,她佣懒的笑声一再从午睡时间的和室或夜晚的浴室中传出。
夜深躺上床后,激动的情绪也很难平复下来。
她会出神地仰望左手无名指,发出「喔呵呵呵呵」的怪笑声,脚踢得床砰砰响。
正当我心想「这么开心啊」的时候,她又翻过身来,用撩人心弦的甜美嗓音提出一些辛辣的批评,像是「买东西太没有计划了」、「藏在花盆的方式太老套了」,然后把脸埋向我的脖子。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欢欣鼓舞的真绪了。
搞不好,钻石当中有什么能量正在改善真绪的身体状况呢!
我连这种伪科学味浓厚的空想都搬出来了。
在这关头,不管是多微不足道的线索我都愿意追寻,只要它能带领我驱散真绪表情上的阴郁。
然而,戒指的效果并没有持续太久。
·
听到啪唰一声,我停下了脚步。
冰水濡湿袜子前端了。
怎么会这样?我刚刚不想弄湿新西装,还捺着性子在雨中龟速移动,结果一回到家就弄湿裤管。
原来脚边的地板上有摊蛋糕盘大小的积水。我小小声咒骂了几句,脱掉袜子和西装裤后才拿抹布来擦。
会是下雨漏水吗?我抬头一看,不像。我怀着另一个揣测看了水缸一眼,果然少了一只琉金鱼。不见踪影的似乎是老和其他鱼保持距离的布莱恩。水缸外和下面的台子都湿了,可见它可能是自己跳出来的。但我在水缸附近怎么找都找不到印花布花纹的琉金鱼。
真绪好像已经到家了,我打开寝室的门想告诉她鱼不见了,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头绪。结果房间内的灯没开,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有睡眠时的深沉呼吸声传来。
又来了。她之前就会这样,但最近格外频繁。
就在我打算放弃问话、关上房门时,床上的真绪有了动静。
「啊,你回来了。」刚起床的沙哑嗓音微弱极了,仿佛连落在阳台扶手上的雨声都能将它盖过。
「我回来了。吵醒你了吗?」
「现在几点?」
「刚过十点。」
真绪起身,打开床边灯,奶油色的睡衣和睡眼惺忪的脸随之浮现。
「没关系啦,我自己随便吃点东西就好,你睡吧。」
「不行,我已经买了看起来很好吃的青甘鱼,今天不吃的话会坏掉的。」她如此回答,然后将垂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收进睡衣内侧。真绪拿白金细链穿过尺寸太大的戒指,把它当成坠子来戴了。
这么做等于只是让外型朴素的戒指垂在胸前,就连对饰品没有钻研的我都觉得有些俗气。
尽管如此,真绪似乎相当喜欢,每天都戴在身上。将戒指交到她手中的那天还没过完,我就把自己的戒指收回了盒子里。看到她如此珍惜,我都快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对不起她了。
真绪走下床,穿上羊毛衫,眼神迷茫地伸了个懒腰,并亲了我一下。
「嘿,布莱恩不见了耶!」
「不好意思,我先上个厕所。」真绪看到我的模样咯咯笑了。「欸,浩介,你穿这样好像变态喔。」
真绪说完话便走出寝室,一面搔屁股一面进了厕所。她说得没错,身为一个普通人,上半身穿西装下半身穿四角裤实在大有问题。
我打开房间的灯准备换衣服时,目光被真绪枕头上的黑色细长物体吸引住了。
走近一看,那是好几十根头发。
看那数量不像是自然脱落的头发,简直像是整把掉下来的。
大受震惊的我忘了要换衣服,当场开始拾集那些头发。由长度和柔软度来判断,这绝对是真绪的头发不会错的。
「真绪!真绪!」我飞奔进厨房兼餐厅,真绪刚好从厕所出来。「真绪,这头发是怎么了?」
「啊!」
真绪似乎吓了一大跳,立刻就想从我手中抢过那一束头发。
我连忙将手藏到身体后方,问她:「之前就会这样吗?」
「我不知道。」真绪眼睛瞪得大大的,左右摆头。
这是有所隐瞒的表情。
「去医院吧,现在太晚了,但礼拜六你一定要去。」
「怎么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哪里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忍不住大吼:「我很担心啊!真绪说不定得了什么病耶。你一直像这样懒洋洋的,照理说戴起来会刚刚好的戒指一戴却是松的,又掉了这么多头发。这绝对非同小可啊!就算用拖的我也要把你拖到医院。」
真绪别开视线,笑容暧昧地细声说:「那个头发,是换毛啦,换毛。从夏毛变成冬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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