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绪会怎么说我。
就在我打算将盒子放回原位时,我发现抽屉深处有奇怪的东西。
那是银行的信封,共有两个,而且相当厚。
我拿起信封,越掂越觉得重,往里头一看,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成叠的万圆钞票!上面套着银行的封条,也就是说总额为一百万圆,零散的万圆钞票也还有十几张。
为什么房间里会放着这么多现金?不知所措的我将手伸向另一个信封。里头也装着总额一百万圆的成叠万圆钞票。除此之外,还有真绪的存款簿。虽然隐约觉得打开来看不妥当,但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看着存款簿上交易纪录,一时间都忘记要眨眼了,两百多万的存款在上礼拜领出了一大半,户头内只剩十万元。
我拿起手机叫出真绪的号码,又决定打住。夜深了,我也不要在醉醺醺的状态下做出什么躁进的判断比较好。
我还没收拾好心情就再度播放了手机里的留言。
「喂?是我。你在搭电车吗?我现在在三宫的旅馆——」那撩人心弦的甜美嗓音就和平常没两样。
我完全没听她说过领出存款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还有,这笔钱她到底打算要用在哪里呢?
我在半夜醒过来好几次。
到了早上,那两个信封还是完好无缺地放在化妆台抽屉里。
我叹了一口残有酒味的气,关上抽屉,喝喝咖啡,走出房间。不管是就肉体面来说,还是就精神面来说,我都无法将固体食物往胃袋里送。
到了公司也无心工作。时间流逝得极为缓慢,感觉像是故意要我焦急难耐。
天开始黑的时候,真绪传简讯来了。
「我现在在新神户站,搭上希望号了 带回家的伴手礼是布丁(音符)到家大概十点了,晚餐请自己简单打点一下。」
「到京都罗!隔壁的部长狂睡中(- -)zz」
「已经到新横滨了,就快到家了!可是手机和我都快没电了……」
真绪传第一封简讯时,我回了一句「了解」,其余的简讯都没回,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对我的心情毫不知悉、悠哉传着简讯的真绪。
将近十点半,家里的门铃响了。
「我回来了!啊——是家的味道。」真绪走进玄关后什么也不管就先亲了我一下,接着才深吸一口气。她将行李放到地上,套装也不换掉就「咚」一声坐到厨房兼餐厅的椅子上。
「关西果然很热呢!热气简直像是从地底涌上来的,啊,这是伴手礼——神户布丁,虽然有点老套啦。比较大的礼盒是要带到公司的,不要打开唷!」真绪从纸袋中拿出礼盒,盯着我的脸看。「你晚餐吃了什么呀?」
「嗯,啊,我在站前吃了牛肉盖饭。」
「又吃肉,那我明天晚上就煮鱼罗!啊,对了,我和贵社大阪分公司的人见到面了,他姓关根,大概四十多岁。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真绪看我回答这么随便,歪了歪头:「怎么啦?感冒了吗?」
我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三天没回家的真绪正在放松身心,而我却得逼问她钱的事情,想到我就觉得沮丧。但既然知情了,我就得说出来,不能逃避。
「我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
「咦?是什么是什么?」
毫不知情的真绪朝我探出身子,我留她在原地,兀自走进房间,从化妆台中拿出信封,再回到厨房兼餐厅。
「这个。」
真绪看到我并列在桌上两个信封后,表情越来越僵硬。
「不是啦。」真绪一面摇头,一面用嘶哑的声音说。
「什么不是?」
真绪硬在她小小的脸上挤出笑容:「浩介好讨厌喔,随便打开人家的化妆台。你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化妆来玩吧?」
「别想蒙混过去,好好回答我,我也为打开抽屉这件事向你郑重道歉。」我朝真绪鞠躬道歉,结果她别开视线,毫无目的地盯着装伴手礼的深绿色袋子看。不管我怎么等,她都不回话。
「这笔钱,是你从户头里领出来的吧?」没办法,我只好主动出击了:「你明明说过『储蓄即正义』还领这么多钱出来,是要用在哪里啊?这是你拼命工作、省吃俭用才存到的钱吧?」
「……这又不是我做什么坏事才赚到的钱,要拿来做什么都没关系吧?」真绪嘴巴上不服气,说话时却没看着我。
「要价数百万,而且不能用汇款买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啊?话说回来,在房间里放现金太危险了,被偷走就完了啊!」
「……」
「钱的确是真绪赚的,我没有权利指导你该怎么花,但你找我稍微商量一下不是比较好吗?」我明明在对真绪说话,她却紧闭双唇,目光盯着纸袋不放。「别东张西望了,看着我。」
「……」
她还是没有反应。
「看我这边啦!」
我的怒骂让她的肩膀抖了一下,接着她畏畏缩缩地抬起头。
「啊,抱歉……抱歉啊,突然对你大小声。」看到她害怕的眼神,我心头一惊,压低说话音量。「我不会再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