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起身时真绪不肯松开环在我脖子上的手,于是我便仆倒似的让她把我的脸拉过去。
我们的脸近到鼻子都要碰在一起了,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真绪静静笑了,喉头随之抖动。
「什么啊?」
「那不就太棒了吗?」
「啊?」
「我哼的歌,曲名就叫〈那不就太棒了吗?〉(Wouldn't It Be Nice)。沙滩男孩的歌。」
我们在近到嘴唇可以感觉彼此呼吸的距离下,继续对话。
「这样啊,你真的很喜欢沙滩男孩耶,不过这首歌听起来还满温和的,不太有冲浪的感觉。」
「啊,浩介也以为沙滩男孩只玩冲浪音乐吗?以为他们是穿着短袖蓝白条纹上衣,歌颂夏天、汽车、女人的阳光大哥哥?」
「不是吗?」
眼前(不夸张,真的是近在眼前)的真绪摇摇头:「完全不对,冲浪音乐是他们初期玩的风格,沙滩男孩可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流行乐团,而团长布莱恩·威尔森是最了不起的天才。你改天可以听看看《宠物之声》(Pet Sounds),虽然〈那不就太棒了吗?〉之外的曲子都比较朴素、难以进入,不过整张专辑既优美又撼动人心,好听到令人毛骨悚然!当然了,不只是《宠物之声》,《就在今天!》(Today!)、《漫漫夏日》(All Summer Long)等等触及冲浪/改装旧车元素的路线我也很喜欢,还有,布莱恩精神崩溃⑤前制作的单曲〈好气氛〉(Good Vibrations)根本就是声音的万花筒……」
「如果你还要讲很久的话,要不要放开我的脖子啊?这个姿势很累人。」腿抖到受不了的我抱怨了一句,但真绪没听进去。
「是你自己要提起这个话题的,你就要听我说完啊!然后啊,那个〈好气氛〉更是……」
「既然如此,我只能靠实力让你闭嘴了!」话说完,我便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真绪的嘴。她起先还发出口齿不清的「呜呜呜」,等到她安静下来后我移开嘴唇,她又嗤嗤笑了几声,把我的头推向她的。我们亲了两、三次,是短短的吻。
我单脚撑上床铺,吻了她的脖子,她柔软的秀发搔过我的鼻尖,甘美的香气使我心跳加速。不过真绪就在这时候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开了。
「好,到此为止,你要去吸地板对吧?」
「怎么这样?我们都快要有很好的气氛了耶。」
「我说啊,现在可是晴朗的星期天早晨,外头还有晶亮的雨后空气耶。拉上窗帘就太可惜了不是吗?这种时候就要懒洋洋地倒在地上晒太阳,要睡不睡地浅眠片刻,这就是最棒的享受啦!」
「你的享受还真廉价啊。」
「浪费即罪恶,储蓄即正义!」
「所书甚是。那没办法了,小的去吸地板罗。」
「慢走啊。啊,书柜角落也要好好弄干净喔,之前的灰尘棉絮结了一大球滚来滚去,像在演西部片。还有,一个小时后如果我没有走出房门,要来叫我起床。」
「是是是。」
我回到和室,一面为自己心中不肯平息下来的「好气氛」感到不知所措,一面用吸尘器吸地板,结果理应在睡觉的真绪从寝室跑出来了。
「还是榻榻米好。我要睡这里,你赶快随便扫一扫吧。」
她的随兴真是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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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放下偏见,不要再以为歌剧都是些无聊的剧码,只能看胖胖的男女歌者用夸张的动作唱歌。歌剧是很震撼人心的。
走出剧院后,女高音和男中音还在我耳中朗声歌唱。真绪的耳边大概也有歌手进驻吧,我们在新宿车站大楼吃饭的时候、搭乘电车的时候,她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没想到歌剧那么有魄力。」走下大泉学园站行人步道时,真绪突然这么说。
「休息时间算进来的话,全长差不多有三个半小时,感觉却只有一下子。虽然礼拜六下午就这样用掉了,但有去听真是太好了。」
「是吧?不用花钱就能看那么精采的演出,真是有点过意不去。我们坐的位置花钱买的话要两万圆以上吧?你一定要向公司的人好好道谢才行。」
我拿到《费加洛婚礼》的票时,这礼拜都过一半了。原本是公司为了客户买的,但对方有事不能前往,票就在社内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我手上。
回家后,我立刻问真绪要不要去听。我想起以前和她在汝谷吃饭那次,她在唱片行里试听过歌剧之类的音乐。当时她好像只是觉得卖古典乐的楼层人比较少才约在那里见面,并不是因为她对歌剧有特别的兴趣。不过真绪的好奇心是很强的,听我说有现场表演叮以看,她立刻回答:「我要去!」
就这样,我们第一次走进位于初台的新国立剧场。
我们很久没有碰到可以好好休息的假日了,老实说很想在家里度过悠哉的一天,不过这样是不行的。黄金周期间,我一下子被「召集」去帮忙客户的活动,一下子被抓去当高尔夫球赛的地下总召,假期去掉了一半;还不只这样,五月二日真绪生日那一天我也挤不出时间,只能去便利商店买蛋糕和香槟回来凑合凑合;疲劳累积的关系,我家事也都偷懒没做,回到房间总是倒头就睡。
因为有先前这些状况,我非得弥补真绪不可,结果弥补计划大成功,我也转换了心情,一切无可挑剔。
「说到票就让我想到一件事。后来贵社与敝社的生意谈得还好吗?」我问这问题时,我们正走在窄到令人怀疑两台汽车无法会车的商店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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