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羞怯:「哎,但是啊,那个为小猫哭泣的纯真少年不久后就被大家当成『爱抓狂的孩子』,只能和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学生讲话,人生还真是无法预测啊!嗯,真不可思议。呃,如何啊?听了这件轶事有没有稍微觉得想养宠物了?」

  「完全不想。」

  真是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啊,但我还是要再纠缠下去。

  「可是,我们刚好搬进了可以养宠物的房子耶!狗和猫不行的话,起码养只小鸟吧?」

  「不行。」

  「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啊?」

  「因为养宠物要花钱。」真绪点出现实的理由后,突然别开视线。「还有,如果养了宠物,总觉得浩介的注意力都会转移到它身上,我不想要那样。」

  又一句搔得我心痒痒的话,我在心中升天了。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都会这样交谈吗?我的身体应该会承受不了吧?

  「那,不要养猫狗,养个仓鼠或乌龟呢?」

  我也真是纠缠不清。

  最后我们达成协议,说改天要到宠物店看看热带鱼。

  「嘿咻!」

  「你的喊声听起来也太吃力了吧。」我迎着近距离投过来的抗议视线,站稳脚步,小心不让真绪掉下来。她比表面上看来还要重。

  右边房间的门开了一小缝,我感觉到里头有人在偷瞄我们。不妙,被人看到害羞的一幕了。明明没那个斤两,还想装模作样地公主抱真绪进房间,我真是白痴。

  「啊!」从门内侧跑出来的是个小男孩,满三岁了没都还不知道呢。他转向室内大喊:「妈妈,有个姐姐感冒了!」

  「啊,没有喔,姐姐很健康的。」真绪打完圆场没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便从玄关探出头来。她一看到我和真绪反常的模样立刻穿上拖鞋,来到走廊上。

  「没事吧?我来帮忙。」看这情形,她是误以为我们碰上什么紧急状况了。

  被我抱在手中的真绪依旧把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客气地笑笑:「啊,不用了,没关系的。呃,我只是有点贫血,这是常有的状况。啊,对了,我们姓奥田,是你们隔壁的新住户,请多多指教。我们会再登门向您打声招呼的!」

  「啊,你们好,我姓平岩。」

  出租公寓的玄关门很小,我将真绪抱进室内的过程中不时将门框撞得喀喀响。接着我又退回走廊上拿东西。刚才那位女性还傻在原地,我只说了声「你好」就逃命似的进门去了。

  傍晚时分,真绪待在光线昏暗的厨房兼餐厅里面,两手托着脸颊,连电灯都忘记要开了。

  「哇!被人看见了……好丢脸喔!公主抱果然还是不普遍的行为啊……怎么办?那个人好像觉得我们是笨蛋夫妇。」

  「哎呀,这误会就慢慢地化解吧,她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我打开电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泡了杯咖啡,试着让动摇的内心平静下来。

  「好烫!」真绪把咖啡放到嘴边,随即抖了一下身体。她开始像平常一样对着杯子吹气,吹成了斗鸡眼。

  包含这个厨房兼餐厅在内的三个房间里,都放满了搬家公司的瓦楞纸箱,想要直线前进都没办法。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实在不知道何时才能整理。

  「啊——累死我了。」咖啡喝了大约三分之一杯后,我便将杯子放到桌上,望向和室的玻璃窗。天空被夕阳染成了桃红色。「去完公所、吃完中餐再逛两间店就这么晚啦。最近的休假都像这样呢。」

  「嗯,不过接下来的生活会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的,天空真漂亮啊!」

  真绪从椅子上起身,动作灵巧地钻过地上的瓦楞纸箱,打开和室的窗子。若竖耳倾听还是会听到远方街上的喧嚣,但以东京都内来说,这里已经算很安静了。

  我们两个穿上价格标签都还没拆掉的拖鞋,走到阳台上。真绪双手托住残有白昼余温的扶手,西郊暮色尽收眼底。

  「再往北一点就会到琦玉了,但这里毕竟还是东京呢,房子盖得满满的。」

  四楼望出去的景色的确和真绪说的一样,挤满了住宅,房屋与房屋的缝隙中似乎还留有极少数的田地。从这里也看得到一些树木,不过那大概不是杂木林或居民种在自家四周的小树林,而是公园里种的吧,镰谷的农地还很多,因此这两个地方的景致大异其趣。

  我们跟房仲一起看了一间又一间房子,最后决定租下现在这间,就是因为它的视野很棒,日照又充足。往南跨过一条狭窄、没什么车辆通行的小路便是成排的两层楼建筑,因此从这里望过去的视野没什么阻碍。景致棒归棒,距离车站倒是很远,要走十分钟才会到西武池袋线的大泉学园站,这一点就让人有些不满了。

  我自己想住的是另一间公寓,位于横须贺线西大井站步行七分钟会到的地点,租金忠实反应了住屋的价值,不特别贵也不会便宜得可疑。二十分钟内就能抵达惠比寿和新宿,也就是离我们各自公司最近的车站,而且还不用转车——这对我很有吸引力。但真绪不喜欢那里,她的理由是:房间位于一楼,朝东,照不太到太阳,「整体面吾,总觉得湿气太重了」。

  「电车两站就到惠比寿罗!」我如此反驳,但她还是不肯点头答应。

  我知道真绪一旦看某样东西不顺眼,要她改观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一下子就放弃说服她了。接下来,我们找到的就是这间四〇二号房。一进门,真绪便爱上了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她佣懒地朝榻榻米一坐,态度坚决地说:「就这里了,这里很好,如果房租再便宜五千圆的话就这里了。」在阳光下眯起眼睛还不忘对房仲业者施压,真是彻底体现了她的行事作风。

  就这样,我们住进了在我心目中并非排行第一的公寓,话虽如此,这房子才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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