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来代替藤花」
无数双眼睛注视阿朔。
中心已被替换成了他。
附有压力的藤咲家异能目光扎在全身,阿朔感到全身要被撕得稀碎一般难受,同时内脏受损,吐出血来。他在难以承受的剧痛中不断嘶喊,但硬生生地承受下去。
然后
然后?
发生了什么?
* * *
成排的樱花树上,雪白的花朵蔚为壮观地绽放着,同时却又壮观得有些过分,以至于花儿们一片片撒开她们的花瓣。柔和的白色漫天飞舞,附近一带化作樱花的海洋。
呼,风沉沉吹拂。
气流之强就像是敲响肚子,又像在挤压鼓膜。
藤咲朔的视野被整面染成白色。
数不尽的花瓣飞舞在半空中,然后被凄惨地拍落到地上,又或者轻轻地飘落在水面上,又或者被再次抛到半空不知疲惫地翩翩打转。
看着这一系列的情景,阿朔陷入令他窒息的心境。
花儿们就是如此浓密地填满这个世界。
仿佛就连个人站的地方都不愿留出来。
但是,清一色全白的世界中有一个点。
那是迥异的东西。
黑。
那是一名黑色的少女。
少女正站在樱吹雪中。
她站在那里的身影,仿佛将洒满这一带的樱花之白当做了背景。
她那一身上下是堪称顽固的纯纯黑色,那身古典风格的长裙令人联想到贵妇人的礼服,长筒袜与绢丝手套犹如夜色般漆黑。
然后,她美丽的容貌在这花海之中毫不逊色,简直不像人间之物。她的五官就是如此端正。要问她如果不是人又能是什么?那答案只有一个。
少女。
她是少女概念的化身。
她身袭漆黑,是个华丽夺目,楚楚可怜,给人留下强烈印象的——诠释少女之物。
她的存在本身,异于寻常的人。
又是一阵强风吹拂。
少女按住她的黑发。
她全身沐浴在花瓣之中,衣服却没有沾染白色。不知为何,花瓣竟一片都没有黏在她的身上。这就像是一种魔术,又如同一场奇迹。
不可触碰。
不可以碰喔。
仿佛声音在轻轻地主张,花瓣主动避开少女。
阿朔接受了这场神奇的现象,视为理所当然。
少女忽而一笑。
那是在笑吧。
那红唇确实弯了起来,弯出女性特有的柔美。
没错,阿朔看得出来。
一切都太过虚幻,从而显得模糊不清。
现实感早已荡然无存。
身处此情此景之中,少女以似是从高处传来的声音细语道
「那么就开始讲讲吧」
「讲什么」
你难道有话对我说?
阿朔这样问道。
但他最后也没能讲清楚。
尽管他没办法把话说完,少女还是点了点头,就好像已经知悉了一切。
少女再次开口
「不用慌,是件很简单的事」
风又吹起来。
少女厌烦地眯起了眼睛。
她在乱舞的樱花雨中开口。
凛冽的嗓音撕破障壁般的白色。
就这样,传进了阿朔的耳朵里。
「——譬如,讲讲你想拜托我做的事」
* * *
在幻想的庭园里,阿朔与『神』面对面。
阿朔明白过来。
消逝在死亡深渊的存在,已经成功被唤回到了这里。但是,『神』就像从未消失过一般,淡然讲道
「我过去曾经担心——也许,你会死」
「我吗?」
「有人会把活下去的理由寄托于其他东西之上,若是为了那东西,搞不好能够若无其事地抛弃性命……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神』静静地,深沉地下定结论。
呼,风沉沉吹拂。
此风夹杂着铁锈的血腥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