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飞落下。
在短暂一瞬,阿朔错以为那是樱花。
翩翩然,翩翩然,白色飘落。
仿佛要把整个空间填埋殆尽。
此情此景,仿佛就像那近似永恒之物曾经存在过的,幻影庭院之中。
但是,那里没有黑色的少女。
那里只有一位白色的女性。
呼
风吹拂。
雪花纷飞,天地间白色起舞。但阿朔很清楚,这位女性不需要依靠什么雪,视野早已染成了纯白。如果未知留说的不假,那么这个女性便一直活在纯白的黑暗中。
她身上穿的不是巫女装束。
但是,她一定就是永濑所推崇的真女吧。
不需要向本人证实,阿朔自然而然便明白这一点。
(因为,这个人『与神相似』)
永濑的真女浑身缭绕着与『神』相同的气场。
甚至于让阿朔不禁把雪错当成樱花。
「藤咲的『神』好像死了呢」
她缓缓开口。
紧闭的眼皮下方,嘴唇流畅地动起来。见状,阿朔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受。那张美丽的面庞就像一张面具,而唯独那张嘴就像别的生物。
她——永濑的真女身着纯白和服,打着白色纸伞。
咕噜咕噜,白色在白色中旋转。
雪被弹开,细碎地向周围散落,仿佛是樱花的花瓣。那个令人怀念的黑色少女的身影在阿朔眼前重现。阿朔摇摇头,把幻觉驱赶掉。
然后,阿朔回应真女的提问
「是的,藤咲的『神』已经去世了」
「据悉是自杀」
呼。
又是一阵风。
然而风声只剩,女性的声音依然清晰。
她的细语声很小,同时却蕴藏着针尖般的尖锐。这一点也与藤咲的『神』十分相似。但是,永濑真女的声音要严厉得多。
阿朔联想到绷得紧紧的丝线,而且那根线随时都要断掉的样子。
女性再度开口。
她像是谴责,像是依赖地问了出来
「『神』为什么死了呢?」
——明明是『神』。
她问得纯真无邪,无所忌惮。
就像一个感到纳闷的女童。
为什么……阿朔鹦鹉学舌地反问过去。在他眼眸深处,黑色少女笑起来。
在过去
她笑着
笑着说道
『啊啊——这样一来,总算爽快了』
然后
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神就
「她亲口告诉过我为什么,可我不明白」
意识到时,阿朔已经讲了出来。他觉得,这是个连自己都搞不懂的回答。
果不其实,白色的女性脑袋微微一偏。
阿朔按住胸口,心脏就像被刀扎了一样释放着剧痛。他拼命把在悲伤之下挣扎的心控制住,像吐血似的讲了出来
「我,完全不懂」
阿朔接着往下说。
说出他心中一直在想的事情。
「我,不想让她」
「啊,这件事」
——我很同情。
女性轻声说道。话音中注入了发自真心的安慰。
啪的一声,永濑的真女合上纸伞。
雪不再避开她,落在她雪白的发丝和柔弱的肩头。
樱花不会落在『神』的身上。幻影花瓣始终都避开了她。
阿朔无比怀念地想起那种事。
沙……永濑的真女迈出脚步。
她把雪踏扁,向前走来,停在阿朔面前,又问了一遍
「『神』为什么死了呢」
「我刚才应该回答了啊?」
「不对」
永濑的真女摇了摇头。落在她发丝上的点点白色被抖掉。
她依然发自内心觉得不可思议一样,问了出来
「明明还有愿意喜欢她,愿意为她懊悔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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