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赌的恐怕是是否要杀人……目标是您的女儿或者丈夫吧」
藤花淡然地说道。
阿朔倒吸一口凉气。事情太过荒谬,令他噤若寒蝉。
但是,藤花如此推测看来并非无凭无据。她又提到刚刚看到的东西。
「那个小房间的柜子里摆放的药瓶中,有几只放的是用在紧要关头的毒药。当中还有乌头碱。那些应该是由自然生长的乌头提纯得到的吧,但是您丈夫说不知道提纯方法。这也就表示,那些是您的私人物品。那么,是要用在谁身上呢……」
「我要杀的人是我的女儿」
女性毫不犹豫地答道。台阶已经下完。
她脸上挂着疲惫不堪的微笑,看上去无比憔悴。曾经的美丽已荡然无存。
阿朔想起一个说法——『上代金鱼』。
(她是『上代金鱼』。不是人……)
而现在,她连金鱼都不是。
「杀人的理由是丈夫见异思迁,以及对女儿异样的执著心吧?他的照片共享服务里过去全都是您的照片,可是现在全被换成了女儿的。那样的改变虽然单纯,但足以构成杀人的动机」
「是的……我爱他,所以帮他甄选孩子。因为我知道,他『不那么做就活不下去』」
女性语种深长地讲道。在她话音中沉淀着的东西,可以称作是爱的残渣,但也可以称作是愤怒。
透着苦涩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周围
「但是,他的爱已经不在我身上了,甚至对我不感兴趣。我已经不是金鱼了。但是我杀掉了自己的孩子,也做不回人了。既然如此,把『当代金鱼』的女儿杀掉,说不定一切都会恢复如初……至少,他就需要孕育下一个孩子的『母胎』了。难道不是吗?我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吧?」
她问得就像寻求着寄托一般殷切,却又固执地不肯直面某个事实。
那又是一种异常心理。
藤花摇摇头,无比悲伤地对她说
「您自己应该知道那么做是错的,所以您才让永濑的占卜映现出未来的情景,押注在阻止自己的可能性上。要是继续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您将万劫不复。您心里其实应该明白」
藤花说道。
她把一件残酷而悲伤,却又铁铮铮的事实讲了出来。
「您是人,从一开始就是人,不是金鱼。您变不回去,也不用变回去」
藤花深吸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把最后的话讲出来。
但最后,藤花开口了
「而且,您也已经是一位母亲了」
女性紧紧地抿住嘴唇,似是哀嚎的激烈情感快要冲破那条线。但她控制住了那泛滥的感情,无比平静地把某种东西咽了回去,感慨至深地接着往下讲。
「放你们走后我就去向警察自首。那样一来,我和那个人就都完了」
「那么做,您觉得自己会得救吗?」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想要杀掉的女儿能够得救吧」
她这样讲道,就像在规劝自己。女性的脸上这才流露出身为人母的表情。
她怀着一丝希望,接着往下说
「那孩子被父亲限制在家里说话,被实施了极端的饮食控制,几乎被虐待式地养大。等我们不在了,那孩子一定会得救的」
女性注视藤花。藤花对她点点头,她也向藤花点点头。
她的脸上露出微笑。
纵然挂着深深的憔悴,那张表情依然很美。
忽然,远处传来吼声。男性似乎在寻找阿朔等人。
女性把手放在连通地下室的门上,迫切地说道
「动作快点。再不抓紧时间,那个人就要过来了」
她将门打开。
在那里,有只金鱼。
但是,阿朔觉得不对。
金鱼怎么可能拿着猎枪。
『不游泳的金鱼』少女以堪称典范的姿势举好了猎枪。
瞬息之间,阿朔敏捷地行动起来。以少女的肩膀无法彻底撑住猎枪的后坐力,不知道子弹会飞向何处。阿朔用全身抱住藤花,充当藤花的盾牌。
与此同时,少女发出天真无邪的声音
「嗙」
子弹出膛。
少女在后坐力的作用下摔向后方。
与此同时,女性的——她母亲的胸膛炸开了。
红色,鲜红的颜色撒得到处都是。
她转啊,转啊,像只人偶一样倒了下去。
浓稠浑厚的红色在眼前铺开。
流血与女性密不可分……此时阿朔竟愣愣地想起了那句无关紧要的戏言。就地卧倒的阿朔和藤花,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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