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迈出脚步,挡在阿朔他们面前。
阿朔做好了把女性打趴的心理准备,主张道
「请让开,我们必须逃走」
「他有猎枪保管在别的房间,你们要逃的话,在到玄关之前就会遭枪击吧。还是请跟我来吧」
阿朔诧异地张大双眼。
藤花也十分不解。
在他们面前,女性将手放在胸口,说
「我来带你们逃走」
* * *
女性没去之前进来的那扇门,走近另一扇门,开了锁。看来她随身携带着万能钥匙。门里面是一个简约的小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台柜子,柜子里摆放着许多药瓶。为了避免用错,每只药瓶上都贴了标签。
藤花上前观察那些药瓶。
女性就像是阻止她的无礼行为,说
「现在没空去管那些东西。从这个房间可以直接通往地下室,可以从地下室连通山里的出口逃离,请抓紧时间」
「这构造真够奇怪啊」
「是为了让请到客厅的客人睡过去之后,能够直接在地下肢解后扔到后山所采取的构造……不过这只是为了有备无患,今天是第一次准备使用」
女性愁苦地讲出非比寻常的真相。
阿朔简短地点点头。
按藤花的预想,男性应该已经杀死了三名女性,但出现的幽灵只有两个,而且都是婴儿。这就表示,那个男性还没有杀过成年人。
可是,那些婴儿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只出现了两个呢。
女性大概看出了阿朔的疑惑,疲惫地回应道
「我对藤咲家的能力也有所耳闻。但是,那些婴儿把我吓了一跳啊。她们应该是被他杀掉的三个女性之中的……两个。因为其中两个是他直接动手的,所以才只出现了两个吧。之所以他过去杀人的事实绝不败露,还能够大举宣扬『不游泳的金鱼』,就因为那些孩子是『不存在的存在』」
「婴儿……『不存在的存在』……也就是说,你们在不为任何人所知的情况下实施了间苗,是吗?」
藤花轻声说道
间苗——阿朔又重复一遍。他脑海中浮现出美丽女孩的身影,随后他恍然大悟。
要达到足以体现那个金鱼的极致之美,肯定就需要相对应的甄别。
且不论,那样的试错多么疯狂。
「金鱼这个物种,要保留更加优秀的形态就必须进行间苗。他说过他对真正的金鱼不感兴趣,却把人当金鱼一样处理呢」
「第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基本是死产的状态,他没叫救护车,眼睁睁看着她死掉了。不过,罪孽就是罪孽。但第一个不好的孩子『顺利地死掉了』,这件事让他坏掉了。后来的孩子因为脸上有痣……再后来背上有痣……结果他刻意仿照著名的写金鱼的诗里那样把她们绞死,拧死了」
「隐瞒怀孕,在家中生产,生出不喜欢的孩子就杀掉,唯独生出喜欢的孩子时再谎称没有发现怀孕,申报分娩……杀掉的孩子就埋在后山里或者捣碎了从厕所冲掉,基本上不可能被发现。但是,这一切都少不了某人的全面协助……那个人就是您,太太」
「是的,我帮助了那个人进行甄别……我不否认」
「但是,您已经不愿意再那么做了吧?」
藤花问了过去。女性踏向从房间向下延伸的混凝土台阶。但她停下脚步,略微弯曲的后背微微颤抖起来。但她又接着往前走。
阿朔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心想。
不愿意了。
他琢磨这句爱护的含义。
女性既然现在协助阿朔他们逃离,可以肯定女性已经开始憎恨那个男性的暴行。但阿朔又觉得,藤花的话里有着更深的意味。
藤花以澄澈的目光接着往下说
「既然他让您成为共犯来一起来试图杀掉我们,就表示她对您没有丝毫怀疑。所以我才说『他认为写威胁留言的应该匿名的某人』。他大概以为,那个留言是某位佣人发觉夫人怀孕与严重间苗行为而写的。但是,那个威胁信有些古怪,毕竟『只贴了一首诗而已』」
阿朔也点点头,同意藤花指出的疑点。
那首诗作为威胁信来说效果很『弱』。
弄出那种东西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呢?
「就算是暗示杀人,但也完全不清楚写威胁信的人想搞什么。然后我想过了。贴诗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威胁,而是期待心里有鬼的丈夫『不去找警察,去找永濑家』」
「找永濑家?」
阿朔不明就里,眼睛眯起来。男性找永濑家咨询又怎样呢?
但女性没有否认,继续沿台阶向下走。看来藤花的推测并没有错。藤花跟在女性身后,继续说
「永濑的占卜有个特征。那就是『看不到的时候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就是说,向永濑求助是一种赌博。然后你赌了一把。赌的是通过永濑把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揭露出来,或是在一尘不变中结束……永濑看到的景象虽然无法改变,但您相信这次的揭露或许能够撼动未来,是吗?」
「你说,我到底在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