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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救?找司法部门?还是通知学校?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去求她家长?谁能保证成功之前她不会被杀掉?谁能保证来得及啊!」
铃忽然大喊。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几道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去。她痛苦难言地弯下背,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要是又没赶上怎么办?孩子都快被杀了,你要我别行动?要是……要是这孩子又死了,这回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小学生看到铃的泪水,抱住了铃。她两手紧紧环抱铃穿着牛仔裤的腿。小学生也两眼冒着泪花,说
「别哭了,姐姐」
「嗯,没事的……没事的」
「我想和姐姐你在一起。姐姐你不打我,不拿水泼我脸,不拿开水烫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姐姐你在一起」
小学生也哭了出来。她紧紧地抱住铃。
两人拼命地紧紧依靠。
阿朔和藤花无言以对。
在他们面前,铃擦掉泪主张道
「我这人肯定该死才对」
这话是那么空洞。
正因为空洞,所以透出她的真相。
藤花攥紧拳头。恐怕对她来说,这是最为感同身受的话,也深深扎进她的心脏。阿朔诧异地张大双眼,连忙开口
「不会的……」
「就是!当我懵懂地牺牲掉那孩子的时候,其实我就该一起死的。但是啊,我现在想活下去……想为了这孩子活下去」
这句话也同样无比真挚。
菜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
铃紧紧抱住小学生的背。
然后,她对二人露出明媚的笑容。
「————你们走」
她的声音中注入了强大的意志。
阿朔和藤花无法反驳。
二人默默地离开了家。
* * *
第二天,阿朔和藤花再次来到铃的家。
门非但没锁,甚至敞开着。里面留有慌慌张张收拾过行李的痕迹。
二人消失了。
藤花在空无一人的家中沉吟
「我认为这种方法是错的。而且,就算她间接害死了别人,她同样也是受害者。她和我不一样,应该得到拯救……所以,我本想说服她……这次我到底为她们做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
「不过,认为自己没有生存价值的两个人能够相依相偎活下去,也算可以吧」
阿朔无法回答藤花的提问。藤花懊悔地咬紧臼齿,接着说
「觉得死了更好的人,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藤花问的这些,仿佛说的是自己。阿朔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藤花说,阿朔对她『一无所知』。阿朔纵然吐露任何感情,恐怕都传达不到藤花的心里去吧。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思考。
他思考活着的意义与去死的理由。
生死的重量会轻易变动。
铃本来期盼着死亡。
但她找到的不是去死的理由,而是活着的价值。
对这件事应该值得高兴吧。
所以,阿朔说
「藤花,来祈祷吧」
「祈祷?」
「这是唯一能做的」
「嗯……你说得对」
藤花点点头。
她跟着阿朔,也闭上了眼睛。
二人祈祷。
祈祷铃她们今后幸福常伴。
至少,至少,
能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