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这份自称「(秘)」的档案。
翻了几页,应该只有《大渡海》执笔者的个人资料算得上机密。大多是大学教授和研究员,除了每个人的专长领域、发表过的论文概要外,还记录了家族成员、喜欢的食物、发生问题时的解决方法。似乎是编辑部以前的同事留给继任者的交接资料。
但资料也太旧了。在执笔者名单中,看到几年前过世的知名心理学家的名字时,岸边不由得双手交叉在胸前思考着:这是是什么时候做的交接资料呢?纸张都有点泛黄了。
交接资料的最后,岸边看到一段话:
马缔不擅长对外交涉,来到辞典编辑部的你!请参考这个档案,协助马缔完成《大渡海》吧!祝健康顺利!
玄武书房辞典编辑部为了《大渡海》问世的那一天,等了超过十年,一点一滴地朝目标迈进。岸边听说,其间除了马缔外,辞典编辑部没有招聘过任何新成员。
也就是说,这个档案应该是给「我」的交接资料。
制作档案的人肯定是和马缔同期的辞典编辑部同事,在调到其他部门前,为了马缔而留下这份对外交涉的重要资料。因为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新人来,只能以这样的形式把资料交付给未来的新人。
怎么觉得……好沉重,岸边一点把握也没有。被调到辞典编辑部,表示一定得喜欢辞典吗?一定得抱着热情和爱,投入辞典的编辑工作吗?当然,这是理想,但对我来说实在太勉强了。不但没有自信和马缔顺利沟通,也承担不起这位交接人为辞典编辑部着想的心意。
怎么办呢?
无意间翻到最后一张资料夹,竟出现档案制作人的名字:
辞典编累了吗?想放松一下吗?
碰到这种状况的编辑部同事,请洽西冈正志。<a href="mailto:<a href="mailto:
masanishi@genbushobo.co.jP">
masanishi@genbushobo.co.jP"><a href="mailto:
masanishi@genbushobo.co.jP">
masanishi@genbushobo.co.jP
西冈?确实是宣传广告部还是业务部的人,和马缔差不多年纪,岸边探寻着微薄的记忆。虽然没有交谈过,但记得长相: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常出现在本馆走廊。令人意外的是,轻浮外表下的他竟然是四个小孩的爸爸;还听说常常忧心小孩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岸边还不至于「编累了」,毕竟来到辞典编辑部不过才三天,但确实想「放松一下」,而且想要一个可以倾诉内心迟疑和不安的谈话对象。应该可以找曾经待过辞典编辑部的西冈商量吧?
怀抱着期待和希望,岸边决定立刻写信给西冈。
西冈正志先生
初次来信,您好。我是刚调到辞典编辑部的岸边绿。辞典对我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我想从现在起好好学习。我看了西冈先生制作的档案,感谢您留下参考资料。在不打扰的前提下,可以找个时间和您当面谈谈吗?我有很多事想请教。
岸边绿 上
西冈似乎正在办公室,当岸边又冲了一杯咖啡回到座位时,西冈的回信来了:
呀嗬!谢谢你的来信。
连回信都可以这样吊儿啷当。
但是,我不能和你见面。因为呢,怕一见面你会迷、上、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哈。事实是,我没有编辞典的才能,所以你可以不用犹豫,尽管请教马缔。Ciao(※义大利文的再见。)!
四十几岁的大叔竟然写出这么白痴的电子邮件,这说得过去吗?现在不只鼻子痒,连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岸边不禁打了个冷颤。
补充说明:请查看书架上的书挡,有个让你愉快的好货,应该可以解决你的烦恼喔!那么,这次真的要说adios(※西班牙文的再见。)了!
这封信的最后一句,就像一幅轻浮的图画。但岸边顾不了这些,立即起身寻找。
编辑部里书架林立,当然也有很多书挡,西冈指的到底是哪一个?岸边将书移开,一个个检查。这期间,马缔依然读着线装书,对岸边的动作完全不闻不问,就像冬眠中的松鼠般安静。
「应该是这个吧?」岸边在杂学区的书架中,找到西冈说的书挡,是个金属制、灰色,很常见的事务用书挡,但底部却贴附着一个白色信封。胶带已经发黄,没什么黏性。
经历长年岁月,信完全没有被人动过,静静地躺在书挡下方。
这就是西冈藏着的好货吧,但到底是什么呢?
岸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站着打开了信封,里面放着一叠信纸,张数还不少。正确来说,是信件的影本。
敬启 寒风拂来,冬日将近,值此今时,敬祝安康顺心。
这是谁写给谁的信?虽然有点担心这样擅自阅读好吗,但还是先确认最后一页的收件人吧,或许能明白这十五张信纸是怎么回事。以信件来说,可说是长篇大作。
第十五页的最后有着署名:
二〇××年十一月
致林香具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