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具矢大概觉得很无聊吧!」
为了不打坏竹婆的心情,马缔低调地回答,但却难掩对恋情发展的期待。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马缔,快速地咬着腌白菜,昧嗞昧嗞地,像天竺鼠嚼着叶子的声音,在房里响起。
「那孩子啊,其实有点胆小。」竹婆叹了一口气。
「胆小?」
马缔吞下白菜,歪着头。总是正气凛然的香具矢,怎么也无法和「胆小」这个词联想在一起。
「和前一个男友分手的关系吧!当时对方说:『嫁给我吧!』她却说『想继续磨练厨艺』,拒绝了和对方一起去海外工作。」
「我绝对没有被调去海外的问题。」
马缔不由自主挺直腰杆,被吓一跳的虎爷伸出利爪抓了一下,马缔痛得呻吟。
「不过,香具矢的确算不算是男人眼中的『可爱女人』呐!」竹婆再次叹气:「香具矢像惩罚自己似的,比以前更把心思放在修业上。在京都时似乎也有过交往对象,但好像没有下文。」
香具矢是为了和竹婆一起住才搬到东京,也因此才决定中断京都的修业吧!竹婆似乎有点内疚。
「身为日本料理厨师,本来就要不断学习,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可厚非。」马缔为了让竹婆打起精神,故意说:「以前的交往对象也不是永远派驻国外,对吧?如果真的想和香具矢结婚,这段期间可以先分居,或是等过几年再结婚,总之有很多变通的方法。」
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渐渐出现一股怒火,是嫉妒。因为和这样的男人分手,才变得放不开,才开始退怯胆小。马缔一方面羡慕那个男人,同时又看不起这种男人。
「香具矢或许适合小光这样的人喔!」
听到竹婆的喃喃自语,马缔讶异地抬起头。
「你真的这么想?」
「嗯。有点钝,又有自己着迷的世界,不会干涉香具矢,也不会阻挡她想做的事。对彼此都没有太高的期待,也可以说是自由主义吧!」
这样的关系感觉有点寂寞,不知道竹婆的话到底是不是赞同。马缔有点迷惘,但又想起之前竹婆曾说「依赖别人,也被别人依赖」,决定要不客气地依赖竹婆。
「那么,请不着痕迹地搓合香具矢和我吧!」
「咦?那也得顾及香具矢的感觉,很难不着痕迹耶!」
马缔从竹婆的起居间飞奔出去,从自己的房间抱着一堆屯积的渣晃一番回来。马缔除了书以外,实在没有能贿赂人的东西,只有渣晃一番,不得不以此表达心意。
「无论如何,都请竹婆帮忙。」
暖炉桌上顿时多了一座小山,竹婆看着桌上的渣晃一番,第三次叹了气。
「真拿你没办法,能做的我会尽量试试看。」
忍住不笑出来的竹婆说。
隔天,西冈难得比马缔早到公司。
「哎哟哟,小马缔啊,我读了喔,你的情书。」
「怎么样?」
「不错啊,赶快拿给小香吧!」
一副强忍笑意的表情。
为什么我总是让人发笑呢?明明是很认真啊!马缔实在想不通。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还是将西冈看过的十五张信纸放入信封,收进包包里。
「对了,昨天荒木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喔,那个啊……」西冈打开电脑,开始检查电子信箱:「没什么啦!」
「可是……想要继续编《大渡海》,公司开出了条件,不是吗?」
「没事了。那只是上面的人在抱怨,被迫陪他们喝到很晚,真累人啊!」
马缔觉得事有蹊跷,偷瞄了西冈侧脸。荒木当时确实提到「还有另一个条件」,不可能是我会错意吧?如果真是喝醉说出口的抱怨,为什么只有西冈能听呢?
是因为我调到辞典编辑部的时间还太短吗?还是因为我在的话,没办法畅所欲言呢?
马缔对人际关系的烦恼,简直像个国中女生。他当然没当过国中女生,只是推测「很像这样的感觉」。马缔其实知道自己的个性太一板一眼,让周遭的人觉得不易亲近,相处再久也无法和之前的每个团体打成一片。但他自认最近在辞典编辑部已经改善许多,尤其和西冈之间更是融洽,没想到自以为融入了,眼前的状况却令他暗自神伤。
西冈用鼻子哼着歌,说:「喔,历史学的西条老师已经寄稿子来了!」如果我的个性也像西冈一样开朗乐观、毫不畏惧,也不会在他人面前筑起高墙的话,无论恋爱或工作应该都能更顺利吧!看起来大喇喇的西冈,其实心思细腻,不会伤害他人,马缔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好!」西冈抓着外套站了起来:「我去给那些很久没消息的老师们一些压力。」
不是才刚进公司吗?真是来去匆匆。
「离截稿日还有一段时间,不用这么着急吧!」
「辞典的稿子必须特别处理,或许老师们正烦恼着不知如何下笔,早点去了解状况很重要。」
西冈一边发出「锵锵~」的音效,一边抽出夹在手册里的纸张翻开,上面是委托执笔的各大学老师授课时间表。
到底是什么时候查到的?提到出外拜访的西冈好像变了一个人,生龙活虎。
「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