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术式,身体就会逐渐崩坏。)
以一个简单的例子来比喻,就好比电源线一样。
供应冬真无限炼素的「根源」,是所有情报的源头。要积存从那里送来的超高压炼素,需要有相应的设备才能适当地让炼素流通。
冬真的肉体则是电线,让炼素流通并释放出去。但是现在保护电线的覆膜也就是抹消体质消失了,过剩的能量将破坏电线、使其短路……!
──咻……!
一阵寒意窜过背脊,受伤的指尖颤抖。
(过去,我总是……淡看一切。)
冬真曾经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受伤。
当他对自身能力产生自觉时就已经是如此了。磨练技术、学习理论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伤得了拥有抹消体质和无限炼素的冬真。
就连面对层级五也是一样。他甚至还有余裕去思考怎么打倒敌人、处理善后。持续那样的生活久了,危机感开始麻痹,恐惧与死亡的感觉也渐渐远去。
(……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机器般的个性。不计得失、追求理性,为人类不停地奋战。
无私奉献的精神这种话固然好听──
(但是总归一句话,我只是不明白其真正价值罢了……原来是这样啊。)
冬真苦涩地心想。因为绝对不会死,所以能够展现出温柔;因为不会受伤,所以连敌人也能宽恕。
就算小猫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也没有人会害怕。尽管冬真不觉得自己有瞧不起他人,但结果还是如此。名为最强的诅咒、名为无敌的扭曲观点迷惑了他。
『赛莉卡……你害怕作战吗?』
『什么嘛,你干嘛突然这么问?是啊,我害怕。因为我曾经崩坏过……但是!』
蝴蝶拖曳著火焰,一边迎击十字闪光、被释放出的冻结魔弹,一边描绘出螺旋。
朝著耸立在云层另一头的末世玫瑰,「永绽冰花」的顶端飞去。
犹如藤蔓缠绕般描绘出螺旋,赛莉卡以充满激情的稚嫩脸庞咆哮。
『我已经不怕变成孢子兽了,因为那只是容器的形体改变了而已……我怕的是我会消失,以及我心爱的人失去人格资料,让我们再也无法互相干涉。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是……!』
无法挽回失去之物的感觉令人害怕。
复活术式的完成和重新执行,是人类对抗那份恐惧的利器。
为了不失去心爱之物、为了能够挽回失去的东西,拚命挣扎著抵达的目标。而如今,冬真重新体悟到那份力量的源头,强烈感受到雪奈的重要性、对卡秋雅的爱、对隆美尔的尊敬,以及想要庇护黑子、亚莲娜、赛莉卡的心。
『……我不想死。我想救雪奈,想要保护家人生活的这个世界、人类的存续,还有我们生存的这颗星球……!』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愿望。
他感觉到自己至今只凭著理性编织出来的决心,忽然变得有血有肉。面对肉体的崩坏、消灭与死亡的风险,他发觉自己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你……在哭吗?还是说,你很开心?』
赛莉卡边冲破风暴边问。
『你感到害怕这一点看来是千真万确。不过,我感觉到你的心情更加地澎湃激昂。你颤抖著抓住我的手,以及经由肌肤传来的热度,都在这么诉说著……!』
『是啊,赛莉卡,我就坦白告诉你吧。没错,我现在的确很害怕。我害怕朋友家人死去、永远失去他们,也害怕绝对无敌失败。然而,更重要的是──』
终于能够站上同一座舞台。
『我终于不再有身为超越者这种特殊的理由,能够当个普通父亲了。能够一心为了雪奈,真正地赌上性命──让我非常高兴。』
这种感觉也许并不正常。在他心中,并没有那种判断的标准。
尽管如此──能够拥有理所当然的情感,还是令人欣喜。
冬真终于可以从俯视众人、无法亲近任何人的高处走下来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著拨动枝叶、逼近花苞的火焰蝶,冰块玫瑰放声哭喊。
悲鸣似的精神波如浊流一般令空间扭曲,宛如极光的光线映入视网膜。
(你在哭吗?……雪奈。)
沙沙作响的树枝,犹如冰山的攻弹术式、犹如刀刃风暴的暴雪龙卷风,好几道结界重复展开。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伤害父亲的东西、欺负父亲的东西,我全都要──!〉
〈……破坏掉。这个星球的生物、人类、历史、时间、炼素,让一切从现在起……〉
〈没有父亲的世界──就此永远地……停止……吧……〉
冬真强行将混乱的精神波转换成声音。听了雪奈化为言语的尖叫,做父亲的不禁紧抿双唇。
(驱使雪奈的是失去我的悲伤,对于拒绝自己和我的这个世界的破坏冲动。以及……想要藉著让时间停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