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出现在卡秋雅的梦中。
「……副官在那场战斗中死亡。失去中将的八○八解体,剩余士兵接受惩罚,被施以洗脑后送回最前线。如今已几乎耗损,无人生存。」
塞拉菲娜试图保护的东西。
她赌上性命守护的「正确」,全数瓦解消失。
「你的正确何在?──冬真。」
柔软的身体在床上翻滚。
卡秋雅在不知不觉间解除炼核武装,赤裸的身上只剩下内衣裤。
尽管经过拷问般保养过的肌肤在战场染上了尘埃,躺在形同废墟的床上,那副模样依旧是欧洲派系的至宝,是经过淬炼的人类基因所创造出来的艺术。
「当时,如果你我和姊姊一同奋起……!反正迟早都要变成反叛者,假使当时就叛变,阻止战争、关在凰花里……!」
那是荒唐的假设。
是连操控物理定律的魔法骑士也无法实现,好比迁怒的妄想。
「如今,我们说不定就能在凰花,在那个人类的摇篮里,和雪奈、赛莉卡、姊姊,大家一起充满欢笑地……活著了……!」
「我……」
感受到卡秋雅的激情,冬真脱掉军服的斗篷。
将斗篷盖在卡秋雅裸露的肩上,然后脱掉帽子,让双眼露出来。
「我曾经考虑过那一点。将当时站在她那一边,颠覆人类再生机构这件事──视为让人类存续的手段之一。」
「……好过分喔。你对评议会的忠诚到哪去了?」
「十二耆老评议会是让人类存续的手段。为了创造出我自己和雪奈、亲近的人及其子孙能够拥有未来的社会──包括由我自己施行独裁在内,我考虑过所有可能的做法。」
但是,模拟的结果是……
「……最后我驳回了,因为可能性太低。塞拉菲娜中将的理想缺乏现实性,得不到评议会及其他人的支持。假使前线的抵制行动传了开来……」
大概只会被当成普通的罪犯遭到讨伐,接著演变成人类互斗的事态吧。
「那样一点用也没有。八○八连队的老练士兵大半都会死去,只能以无意义来形容。所以,我和你一起杀了她,杀了那个称呼我为妹夫的人。」
就像杀死自己的挚友,甚至有可能心怀情愫的蜜露法一样。
「暗杀她的行动,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前线的洞被堵住,凰花的人员没有因为要填补八○八所造成的空洞,而遭到强制动员和徵兵。几万条的人命,以及随之产生的一切悲剧,都因为塞拉菲娜中将及其丈夫的性命得到救赎。」
「……所以你才说正确吗?那就是你所谓的正确?既然这样,现在为了救雪奈,为了守护她到最后而拋弃人类的你又是……!」
「一点都不正确。就如同从前的我,经过重新执行的『我』对我做出的否定。」
正在重蹈塞拉菲娜中将从前的覆辙。
如果被人这么说,冬真无可否认……也不打算否认。
「我是为了守护女儿直到最后而反叛的罪犯。评议会如果要讨伐我,我就会逃。我会相信雪奈能够复原直到最后一刻。能够那么做的人──就只有我这个父亲。」
假使冬真就此杀死雪奈。
雪奈将会在生命的最后尾声,受到她如此信任、深爱的父亲背叛死去。
那是无法想像的绝望、痛苦。就和遭到妹妹、妹夫背叛的中将一样……!
「……我不想让她用那种表情死去。那种……那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就够了。」
「这一点我也有同感……我真是狡猾啊。」
忽然叹了口气,卡秋雅紧紧揪住床单。
「刚才居然把责任都推卸给你。背叛姊姊明明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你从来都没有强制我那么做,也没有逼我二选一。」
卡秋雅是凭著自己的意志背叛姊姊,并且杀了她。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把自己的心意强加于你──想要让你自己去做选择。」
哀伤又任性的目光贯穿了冬真。
床上,裸体包覆在脏污床单之下。雌豹般的肢体娇艳地逼近。
「我喜欢你。不只是当时,早在那之前就是如此了。我一定是从在学园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一直喜欢著你。所以,我才会……没有选择我姊姊。」
甚至不惜欺骗亲姊姊,还亲手杀了她。
「我想要……陪在你身旁。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情。」
我是为了人类才杀死姊姊。卡秋雅如此说服自己,藉此掩盖心中的罪恶感。
却无法抹去内心深处的内疚,那份情绪就这样表现在她对赛莉卡的态度上。
选择心爱的男人,不但拋弃姊姊,还背叛她、杀了她。这是多么天大的恶行。良心的苛责、罪恶感,不断化为姊姊死前的表情出现在梦中,狠狠地责备卡秋雅。
「从学生时代开始啊……你之前为何都不说?」
「……你喜欢的是蜜露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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