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可能──想要杀了你。
听了卡秋雅这样的吶喊,冬真的表情微微变得僵硬。
「你应该选择雪奈,为了保护她而杀人,而不是乖乖地让人杀死。你应该要为了女儿,杀死碍事的我活下来啊。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你有办法相信我这个叛徒,牺牲自己!」
「……是你要我那么做的。」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这根大木头!你就是因为总是光凭字面去判读别人的心情,才会……!才会不懂别人的心啦!」
「……我是因为相信你才这么做。觉得如果是你,便能放心把雪奈交给你。」
「我根本不可能取代你。你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就应该说没有我不行,我要保护雪奈才对呀!」
在废弃旅馆的床上──卡秋雅哭了。
(……不懂。)
冬真无法理解泪水的意义。
尽管他拥有能够分析任何构成复杂、容量上亿的术式的头脑。
「也就是说……在卡秋雅你的预设中,我应该要拒绝你的提议吗?」
「没错,然后你会杀死我。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内心暗藏坚定的觉悟,卡秋雅拍拍自己的胸膛。
「……只要我在这里死在你手里,我就能以骑士身分死去。不是以一个输了的失败女人──也不是选择男人,杀死自己姊姊的自私人渣,而是能够以为人类殉死的骑士身分,漂漂亮亮地结束生命……!」
然后,那份记忆──
「只要你将『屠龙焰圣剑』转交给赛莉卡,我就可以将一切传达出去。无论是我绝对无法用言语说出口的美好一面、爱慕之情,还是丑陋的自私,就能将一切……全部的真相坦白。」
「你本来打算为此而死吗?……不对,是被我──杀死吗?」
面对冷静的提问,卡秋雅流著泪回答:
「没错。但是……我放弃了。你还是一样有病,有著名为救世主的病。你这个因为偶然获得离谱力量,就想用尽全力替全人类背负罪孽的笨蛋。开什么玩笑,这是哪门子任性的行为啊。你其实应该很火大吧?那就生气啊。你不是要保护雪奈吗?既然这样,面对说出蠢话的笨女人……!」
她一边说,一边让炼素在手中凝聚。
从魔法骑器中读取情报,让触媒化为实体,化为一把古老的剑──
被献给屠龙圣人乔尔乔斯,接收过无数祈祷的剑。
「你怎么可能会没有杀死我,以保护女儿的觉悟!你说的话就是那个意思。比起全人类、比起你拋下的所有人的人生、比起我、比起隆美尔、比起你以前的女人,你更重视女儿不是吗?」
「……是啊。」
比起那一切,比起任何人。
「雪奈在我心中的地位最高──我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改变心意、不要让步啊。你不是已经从圣人变成父亲了吗?不是比起全人类,更重视女儿的任性家伙吗?既然这样,那就贯彻到底啊。你已经──」
「……!」
「已经不是评议会的狗了。雪奈和你已经成为挑衅全人类的反叛者。假使你没有现在当场杀死我的觉悟……」
……嘎!
「我就当场杀了你……现在就给我做出决定!」
圣剑深深陷入锁骨。
收在鞘中的圣剑,有将近两千年历史的炼核武装触媒犹如木棒。
在深陷肩骨的疼痛中,冬真错愕地仰望卡秋雅。
「……!」
好狰狞的表情啊,冬真心想。
眉间深深的皱褶。嘴巴在愤怒下扭曲。眼中带著轻蔑和激怒,瞪著自己。
这是从没见过的表情,冬真心想。从学生时代相识至今,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
「……我好惊讶。」
「惊讶什么?」
「没想到你居然会露出那种表情……我还以为自己对你的一切都很瞭解。」
看样子,那似乎只是误解。
在此之前,卡秋雅和冬真的关系可以说是若即若离的──大人的关系。但是,这也表示他们不曾从彼此的私人领域朝对方踏出一步。
若是靠得太近,就会相撞、碎裂、毁坏……改变。
(现在的关系很舒适。)
把对方当成值得信赖的战友往来很轻松。
纵使知道那样不好,也不去改变对方、不去改变自己。
认为彼此陪伴是很正常的事情,然后就双眼一闭,心想「总之就是这样了」。
「……原来我也一样无法改变啊。」
「啥?你在说什么?」
「我终于明白了……我对于『再行者』的批判或许是过分了一点。我自己也没办法改变,因为我害怕被你、学长、战友和家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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