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虽说是经过仔细计算的结果,不,正因为如此……我一直都在找理由不那么做。)
压抑不满和后悔的情绪,习惯别人对自己下令。
不信任自己的感觉,交给其他人……十二耆老评议会去判断。一边思考那么做有一天迎来致命对立的可能性,一边尽可能地让步、避免对决。
这是因为,如果承认那一点──
「……是因为害怕承认错误啊。」
「?请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从前……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和我在阴错阳差下变得亲近,彼此都非常地重视对方。」
从前杀死的女人。提出人类逃离的主张,试图离开凰花,逃往外太空──
「蜜露法•亚里亚路•席尔维斯塔……她和你、雪奈一样拥有出色的才能,以及愿意为他人伸出援手的善良………而且,她还有著执行的勇气。」
「她……去世了吗?」
「是啊。她没有逃跑,做了我不会去做的事情。她献出自己的生命,让人类得以续命约莫百年。然而光是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她做出了赌注。」
当时的人类再生机构「凰花」,无论人力还是资源都比现在来得丰富。倾尽全力,建造拥有封闭生态系、可航行百年的外太空移民船。
「然后,拋弃遭受污染的地球……同样都是一百年,不如把一百年用来搜索新天地和移民。这就是她的计画,但在我看来实在太有勇无谋了。」
透过光学观测,人们发现了好几个有可能移民的行星。
却对当地的详细环境一无所知。更别说,连资料是否正确都无法证明。
「我要她别拿人类去赌。我为了阻止她而战,杀了许多对她的赌注怀抱希望的同伴。然而……真不可思议啊。」
──事到如今,我竟能体会她的心情。
唯独将最后一句话咽回去没说出口,冬真朝亚莲娜的枕边弯腰,一边轻轻整理贴在她憔悴额头上的浏海,一边说:
「……我有了重视的东西。有了比地球、人类,甚至比自己更深爱的东西。只要是为了那样东西……无论再险恶的赌注、再不利的判断,我都想要去做。」
冬真对于自己当时的判断没有后悔。
但是,如今有了心爱之物的自己,是否还能像当时的自己一样──
(毫不迟疑地将蜜露法视为罪人处死呢?)
确实有过纠结。如果说他没有因为打倒亲密的朋友、战友而感到心痛,那是骗人的。
然而,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正义。而打倒她的记忆,成了一根扎在冬真心上的刺。
「你说的是……雪奈对吧?」
「是啊,就和你一样。我没说错吧?」
「没错。因为我有了雪奈、赛莉卡、黑子……有了朋友。」
所以不能再继续软弱下去了。
泪水划过躺在病床上的亚莲娜脸颊。清澈泪珠是她心意的证明。
「当大家在作战时,我将遵守父亲的叮咛当成藉口,选择躲藏起来,也不管自己明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结果因为这样,恐怖分子……!」
杀死了赛莉卡。当时,她大概打从心底深深体会到了吧。
「我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大家都在拚命作战,明明这颗星球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我却舒适安逸地赖在别人赌上性命打造出来的地方……!」
好难受。好羞耻。好想像从前一样逃跑。
可是,一旦察觉自己的窝囊、可耻之后……就忍不住想要「治疗」。
「我是『光圣』。我要和以前锋身分作战的雪奈、赛莉卡一样……完成我身为治疗者在后方支援的任务。因为我的工作是『治疗』……!」
甚至治好这份过错,治好不幸犯下的罪过、难以忍受的羞耻。
「即便会失去什么,纵使要交出我的一切……我也要救赛莉卡。那是我从遭受恐怖分子攻击那天起……就一直在思考的……我的答案。」
这番乾脆明确的话,大概是她思考再三的结果吧。
可能是说著说著意识变得混乱起来,她的脸颊发热,视线的焦点也偏移。
「只要能够拯救因为赛莉卡死去而伤心的朋友……能够拯救雪奈和黑子,我那小小的魔法就算永远消失也无所谓。不,就连……这条命也……」
「……那可不行。你要是那么做,留下来的人会更加痛苦。」
「是的……我在黑子中断术式时,明白了这一点……我很没用对吧?」
「是啊,你很没用。居然不了解人心,不了解对方的心情。」
「……好过分。」
「很过分吧?……简直就跟我一样,亚莲娜•史库罗维尼。」
就连冬真,也不晓得这名少女的未来会如何。但是──
他伸手抚摸少女消瘦的脸庞。
在将带有热度的身体靠向自己的亚莲娜耳畔,轻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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