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没错──要珍惜自己的战友。不仅是为了向战友的生命告别,将空棺还给失去家人的遗族更是不被允许的行为。这次的作战目的正是如此。’
纵使无法挽救对方的性命也一样。
一旦将尸体连同所有回忆从这个世界上消除,之后就只会留下永恒的空虚。冬真比谁都清楚那样有多难受。
‘孢子兽和赛莉卡的肉体透过炼脉彼此相连。如果消灭“炼狱蝶”,赛莉卡肯定也会一起消失。’
‘那么……该怎么做……?’
‘所以我们需要黑黑黑黑子的力量。由她识破“炼狱蝶”的炼脉,再准确地只消除“炼狱蝶”的本体。’
当然,说起来是很容易。
‘不过,这个方法的成功率极低,我们的合作只要稍有差错就会失败。一切顺利进行的机率大概不到百分之五吧。’
如果看重人类再生的大义,就不应该认同这样的作战计划。
夺回战友的意义何在,这一点令人怀疑。赛莉卡.维尔米欧尼已经死了,就算回收刚死去的尸体,这个行为也不存在能够用数字表现的好处,不过是感情用事的结果罢了。是应该率先遭到舍弃的不合理想法。
(──但是……)
连这一点也思考过后……
(那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冬真自行否定了“大人”丑恶的逻辑。
‘那女孩──赛莉卡.维尔米欧尼是雪奈的战友。尽管时间很短,但是没办法让女儿为失去准备彼此交托性命的伙伴而哀伤──甚至是悼念,这样算什么父亲?我才不管什么以大局为重,计算什么的都给我去吃屎吧。没错,就是这样……!’
冬真想起从前的过错。那是从前冬真努力奋战,却失去了的东西。
(……我再也不要尝到失去“她”时的那种痛苦……!)
痛苦的记忆在脑中复苏,冬真摇摇头,将记忆赶出脑袋。
‘我绝不让你承担将敌人连同战友一起消灭的罪。我宁可冒险,也要阻止你被迫背负那样的十字架。要是连这一点都办不到,我算什么父亲……!’
从平时几乎没什么表情──感觉就像戴着面具的冬真脸上和语气中,感受到难以掩饰的深沉伤痛,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唯独一人。
‘……不会有问题的。’
‘雪奈……’
‘因为父亲……是最强的。’
那是纯粹的信赖。
就好比刚出生的小鸟对母鸟怀抱的,绝对的信任。雪奈毫不犹豫地将一切命运托付给冬真,悄悄地依偎在他身旁。雪奈明明额上冒汗,脸色苍白,明显感到非常不安,却依旧面带笑容。
‘雪奈不会要求父亲保护我,也不会把责任都推给父亲一个人。雪奈也想为了愿意和我当朋友的赛莉卡同学尽我所能。所以……’
爱女从她的小嘴中,说出发自内心的祈祷。
‘拜托您……请您救救赛莉卡同学,父亲……!’
‘知道了。’
与女儿之间的约定浮现脑海,冬真在加速的世界中对臂弯里的“眼”下令。
“黑子……和我的眼睛相连,瞄准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你要直接连结意识吗……这么做精准度确实会提升,可是很有可能会发生记忆模糊或精神污染的情况耶。你不觉得让别人的意识进入自己脑中很可怕吗?”
“无所谓,动手吧。就算只有百分之一,只要能提升准确率,我的意识就随你摆布。”
“……讨厌啦啦啦啦啦!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成功才行呀!”
伴随着从影子少女背部传来的暖意,编写完成的结构式敲打着冬真的心。冬真的心和黑子的心,两者彼此共鸣,她的固有绝技所带来的视野,和冬真的视野缓缓重叠,冬真忍受着眼前世界逐渐被覆盖过去的异样感。
(不管是雪奈的痛苦、卡秋雅的哀伤、失去战友的孩子们的悔恨,还是被夺走未来的赛莉卡的意志……这一切的一切,光凭这点程度无法体会。不可能真正体会!)
在被扩大的视野中,冬真和飘浮在红宝石胎中的遗体的空洞双眼视线相对。
黑白反转的“死亡”世界。和黑子同调的视神经所传送回来,她所见到的景象,在那一片荒凉的虚无中,像白色裂痕一样扩展延伸的那个就是炼脉。
“把我们的战友还回来。今后本来应该共度的时光、希望、心愿、梦想及所有的一切,即使被夺走的这些再也回不来了──”
机会仅在一瞬间。
没有紧张,没有动摇。心早已冻结,没有一丝迷惘。只不过,存在于内心深处的些许人性、想象力,正不断深深撕裂他的心。
总是一副不安地瞪视四周的赛莉卡。冬真绝对不讨厌那个比谁都更认真想要坚强起来的少女。不管是她无法坦率还是爱逞强的个性,都和从前的卡秋雅一模一样,然而就是因为太像了,使得冬真遗忘现今世界的残酷,一心以为她一定能够就这么幸福地和雪奈度过未来三年。
即使可能已经太迟了。
即使只是活着的人的自我满足。
他还是要排解这份揪心之痛──尽管拥有最强力量,却没能守护赛莉卡的痛楚。就算只有这点意义,他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