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依然在不断地承受着攻击。
她的身体扭动着、弯曲着、伸缩着,带子乱挥一气,试图击落成群结队的アンシー们。但她的攻击几乎全数落空,只是徒劳地撞击着大地和校舍。
那个人说的没错,与最初的样子相比确实变大了。力王丸刚展开槛秘时,她的高度还不及校舍,现在却明显不一样了,头和角的部分已经越过了楼顶。
“多半是因为吸收了拔刀气吧。”
穗积医生一边把香烟在便携式烟灰缸里捻灭,一边轻声说道。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光羽。
“吸收拔刀气?就和我一样?”
医生瞥了我一眼,接着又把视线投回光羽身上。
“她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因为耗尽了作为人类的拔刀气而处于枯竭。于是,为了变回人类的身体,她才会在无意识中拼命地吸收拔刀气吧。拔刀气,‘刃’,‘刀’……又或者是拔刀者本人。”
回想起来,刚抵达这里时看到有几名アンシー被吸入开在那副巨体上的洞,仿佛被吞噬掉了一样。而光羽一直在承受着众多アンシー的攻击,同时一点一点地吸收着拔刀气,所以她的身体才会变大吧。
……慢着。既然能吸收拔刀气的话,说不定……
“医生!既然如此,那只要继续吸收下去的话,光羽不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
小小的期待。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当场被否定。
“她早已突破了作为人类的最后底线。就算像现在一样吸收拔刀气也不可能变回原样,只会一直膨胀下去,最后导致导致爆裂吧。”
“爆裂!?怎么这样。那样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让光羽变回来呢?”
我的疑问如石沉大海。医生的唯一反应就是紧紧咬往下唇,咬得连血都渗了出来。
“喂,俵屋。”
穗积医生突然转过身去。
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力王丸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翻了翻了白眼。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回道:“怎么了,医生?”嗓音与平时不一样,听起来低沉而有力。而且还很有礼貌,大概是从医生的模样中感觉到了什么。
“这个叫槛秘的玩意儿,最多能张开到多大的范围?……比如说,能不能把这个学校的整个区域都覆盖起来?”
力王丸用手摸着下颚,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多半是在计算吧。过了一会,她轻轻吐了口气,无力地摇摇头。
“这个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就算让我的‘刃’全开,在面积上覆盖整个操场就是极限啦。就算那样,也要以强度大幅下降为代价,程度上远远不如现在;而现在也只能确保一层薄布的防御力而已。你问这个做什么?”
“再这样下去,那玩意儿就要爆裂了。到时候,迄今为止她所吸收的巨大拔刀气会一口气被释放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不用我说了吧?”
她说得没错。拔刀气可是足以对世界进行修正的能量。要是那种东西一口气爆发出来的话,其后果不堪设想。
“唔唔姆。至少要是能在那个身体上制造些伤口,让拔刀气泄露出来的话,说不定还有办法……只是她挨了アンシー们的那么多攻击,却还是毫发无伤,反而变得更加巨大……这种状况下,这招也不可行……吧。嗯?”
医生露出绞尽脑汁的样子,最后让视线停留在位于被认识是光羽头部的三角锥顶端的白色角——那长枪一般的角上。
“那只……角。不,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话说不定……”
“医生?”
“啊啊……我现在才注意到那只角。那个,就是松平的‘刀’吧。我想只有那里还保留着松平的身体吧。所以我觉得攻击那个部位的话应该能奏效……也不行,没这么简单。”
保健医生轻轻咂了咂舌头。
“那毕竟是‘刀’啊……不可能轻易受损。而且,作为她生命的最后一丝残渣,其强度非常之高。”
听到她的话,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光羽,她以生命为代价拔刀,最后却变成了怪物,现在更面临爆裂的绝境。而考虑到她的爆裂伴随着拔刀气的爆炸,并造成重大惨剧,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态,唯一的方法就是去伤害光羽的身体。可能造成伤害的地方,只有一处——头上的角。目前的问题是,那只角原身是“刀”,要破坏有相当大难度。那样的话,只要找到能轻易砍断“刀”的东西就行了。
我本来的“刃”,恰恰能够一击将“刀”砍断。
我的话,能够对那只角造成伤害。
可是,那不就等于是要我亲手给光羽最后一击吗?
杀了?
要我杀掉光羽?过去是我夺走了她的男征,现在连她的生命也要夺走吗?
仅仅是将男人变成女人,就让我这般内疚自责;这次却要我来扮演行刑人的角色吗?这份责任,是我能承担得起的吗?
槛秘外,不断变大的光羽和アンシー们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着。大约是因为アンシー们已经习惯带子的攻击了吧,光羽的攻击差不多完全打不中他们,只能单方面地承受对方
的各种武器的打击。巨大化在加速,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光羽一边挥动着带子,一边像是感到痛苦难耐一样扭动躯体。
“家光……不对,小羽,你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