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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走开呀!什么啊!变态!别过来!别过来呀!”
面对着敌人,坐在地上的少女拼命踢着脚后退。她的手中,拿有某件东西。
少女紧紧握住它,朝步步近逼的敌人捅去。
在一瞬之前,它还是件存在感稀薄、消失在即的东西。
那是被折断刀身的西洋刀——的刀柄部分。
身为我的好友兼少女的青梅竹马、并且受到少女偷偷的爱慕的少年——唯一能证明他作为男性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就是这点残渣。
这把被折断的“刀”,其命运本应只有消失一途;然而,因为少女将它收于手中的关系,它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少女手中那把眼看就要消失的西洋刀,正在逐渐地取回它的存在感。所剩无几而缺乏现实感的颜色回来了,被折断的刀身开始再生了。
它正在失而复得的颜色、外形还有存在感,与好友拔刀时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少女的外貌也开始发生改变。
原来的制服变成了如军式一般的白色礼服;头发的色素褪去,变成透明的金色;最后,眼珠的颜色,则如晴日里的天空那般蔚蓝。
少女那惹人怜爱的容貌一如以前,只是在色彩上变得淡了。
这一边串现象,在我看来就如同“刀”从少女体内夺走了某些东西,从而复活了一样。
完成易容的少女架起西洋刀,斩向她面前的敌人。
沉浸在错愕中的敌人,在少女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那种剑法,凶猛、残忍、暴虐,简直让我无法相信是我认识的那名少女施展出来的——她在以压倒性的力量,进行彻底地破坏。
折断的“刀”依靠从少女身上夺来的某种东西复活了;而作为改变少女容貌的补偿,“刀”授予了她力量。
我只能如此解释。
一切都结束之后,少女顿时紧紧抱住刀,开始哭泣。
一边低声诅咒着她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能阻止他?”
我觉得有必要向她说点什么。
然而,没等我找到合适的话,我的意识就开始脱离现实。
“……小、光……”
口中勉强吐露出她的名字。
她听见了吗?我不知道。
有人在摇我的肩膀,让我醒了过来。发觉人在校舍外边。
在我面前的是两名女生。带着武器。是拔刀者。
他们用“刀”指着我,嘴上说着些什么。
在朦胧的意识中,我闻知他们正打算折断我的“刀”。
折断我的……“刀”?
这些人,难道没考虑过折刀代表着什么吗?
他们有顾及过被折刀的人的感情吗?有想像过会因此派生出来什么样的悲剧吗?笑容满面的好友,以及一起长大的少女。两人的脸庞在我脑海中浮现、又碎裂。
回过神来时,我的“刀”已经捅在其中一名拔刀者的肩头了。
必须有人来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被折刀的恐怖。
告诉他们,要是“刀”没有被折断的话,就能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了。
亲身体会到这点的也只我了吧。我这样想着。
于是我决定了——要把拔刀者们的“刀”全部砍净。
“怪、怪物!”
看自己的同伴被吸尽拔刀气而折刀,别外一名拔刀者叫喊道。
原来如此。怪物么。或许就像他说的一样。
“刀”被折断的我,已经不是男人,而是变成了女人。
可是,我仍对“刀”念念不忘,不肯放手。
所以,我既非男又非女……而是怪物。
为了让别人不重蹈我们的覆辙——哪怕一个也好。
我甘愿沦为怪物。
因为我的过度自信,制定了愚蠢的策略,才使得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遭遇了残酷的命运。这正是对我的惩罚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喉咙深处冒出的笑声,干涩而走调,听起来都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你!是哪里的拔刀者!”
彷徨在这片摸不清底细的空间内,我又遇到了一名新的拔刀者。
啊,明明就是个怪物,还自称“我”是不是显得很奇怪了?那该叫什么呢?吾辈?俺?老子?
随便了。对于这家伙来说,与我……不对,与老子相遇,或许会是她是不幸。
可是,总有一日,她会醒悟过来吧——其实这是她的幸运啊。
“……老子是七七七。写作七七七,念作Yoroko。……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