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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在瞬间的寂静中交会,现场空气紧绷得彷佛能撕裂肌肤,将内心彻底压垮。尽管如此,天河舞姬始终不为所动。
「没关系,小萤。」
冷酷的嗓音说著,舞姬要萤把剑收起来。她的言下之意像是在说,这种程度伤害不了我,我承受得住这样的怒气。朱雀也放开舞姬,可是没有收起咄咄逼人的语气。
「你……你懂什么……!一个人?你把人当成了数字……卡娜莉亚对我来说不只是数字!别以为每个人和你看见的都是同一个世界!」
「…………」
她无言以对。
舞姬原本以为朱雀是自己的同志,他们都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奋战。
……这样啊,原来我和这个朱雀壹弥看见的是不同的世界啊──
天河舞姬很强,甚至到了没有人追得上她的程度。不论臂力、腕力、暴力、战力还是武力,鲜少有人可以与她匹敌。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眼里的世界与其他人不一样。
她因为强悍所以自负,不对,或许她其实是因为自负所以强悍。这单纯的个性让她就算力有未逮,也会为了守护他人奋力站稳双脚。即使倒下了,她就算用爬的抓住对方,也要成为他人的盾牌,成为贯穿敌人的刀刃。
这种单纯可说是一种疯狂。
「……对不起,这种事情我不懂,因为我太蠢了。」
舞姬抹去神情里的忧郁,刚毅地直接这么告诉朱雀。
可是,她心里并未释怀,从她紧握的拳头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你别忘了,我们还在打仗。」
舞姬在最后拋下这句话,接著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朱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茫然杵在原地。
「……我同样也没有忘记……」
舞姬在走廊上喃喃自语说出的这句话,萤感触极深地听了进去。
╳ ╳ ╳
东方天空告知夜晚的到来,逐渐染上淡紫的色彩,不过从天空中心到西方则是眩目的金黄色。
要是将这鲜艳的色彩联想到亡逝少女的秀发,这样的想法不免有些过于感伤。
凛堂萤沿著河边的堤防,从东京校学生宿舍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走在前面几步、舞姬身穿外套的娇小背影。
「比起推举新的首席,最好是朱雀能重新振作起来。只是好像得花上一点时间。」
背对的舞姬忽然说起了这件事。
「是。」
「不能让敌人抓住这个弱点。」
她说道,像是提醒著自己。
「是。」
「暂时得靠我们想办法稳定住局面──」
「公主。」
「什么事,小萤?」
「你很努力呢。」
「…………」
萤说出的这句话,让舞姬哑口无言。
她看起来像要停下脚步,转变的速度又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小萤你在说什么啊?」
她装起了傻来。
不过,萤观察得十分仔细,她不会错过舞姬的一举一动。
此时她也发挥了敏锐的观察力,绝不会有半点遗漏。
不管是微微颤动的嗓音、坚决不停下来的脚步,还是紧握著拇指的拳头,这些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从这些举动引导出来的──不对,不需要列举出这些因素,她也懂舞姬现在心里的想法。
理由很简单。
「我不是你的部下,我们是朋友。」
「…………」
听见这一句话,舞姬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而且,这里只有我们。」
这就是最充分的理由。
因为是朋友,所以能心意相通。
因为不是下属,她可以展现出最真实的情感。她可以尽情宣泄,就像朱雀壹弥那样……
萤衷心这么期盼。
因为是朋友,舞姬可以不需要坚强。她就是剑,守护公主的剑,守护所有公主想守护的东西。
「……小萤……我真是输给你了……!」
舞姬用力抬头仰望著天空,说著发出了轻细的呜咽声。
披在娇小的双肩上、那件象徵神奈川代表兼东京临时代表的外套,在她转过身时滑落,掉到了地上。
斗大的泪珠受到落日照耀,沿著舞姬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压抑的情感再也不受控制,舞姬扭曲著脸,飞扑向萤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