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为王,他的时间十分珍贵,爱情则更甚。
那些并不是应该花费在这里、花费在魔女身上的东西。
「再次积累这种事……只有麻烦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释怀的困惑感。
听到妻子的话,奥斯卡扬了扬眉毛。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露出苦笑,他走到伫立在窗边的蒂娜莎的身前,把自己的右手轻轻举起竖在缇娜夏眼前。
魔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姑且先学他一样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略显困惑的与他合掌,手心中传来一种用剑的人的硬邦邦的手掌触感。
奥斯卡轻声说道。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你的手真小。」
「……是你太大了。」
传来的温度并不会令她不快。
她甚至想要伴着这种温度入睡,觉得这样也挺好。
缇娜夏凝视着那只大手像是想要包覆住自己的手一样握住了自己,听到一阵低语声。
「我是那种不会觉得活着很麻烦的人。而对我来说你就是能让我这么觉得的存在。」
一阵晕眩。
她分不清这是因为醉意,还是因为一种更加不同的,难以言说的感情。
原以为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问题,在不觉间从缇娜夏的嘴唇间滑落。
「为什么是我?」
声音中混杂着困惑,让她感到有些羞愧。奥斯卡却没有笑。
明亮的夜空色的眼睛带着认真的光芒看向缇娜夏。
「我被你这种折损自己的生存方式以及毅然的思考方式所吸引。无可替代的强大之处也好,让人想要伸手帮助的软弱之处也好。要说我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因为实在太多了根本讲不完哦?我想要碰触你,也想要弥补你,不想让你再感到悲伤。……我希望你能一直笑着。」
但结果现在只会惹你生气——男人这么笑着。而缇娜夏只是看着他。
如果自己的记忆恢复了,他会比现在更加幸福一些吗?
他从没怪自己没有记忆,也不因此灰心。只是为她平安无事,为女儿的存在而高兴。
从不对人显露负的一面,也不把事情委于他人。自己背负一切站在那里。
——他是个强大的人。
现在有谁支持着他嘛?还是他独自一人便能如此坚强地存在呢?
不管是现在那位法尔萨斯的夫人在支持他,还是他独自就能做到这些,自己都是多余的。缇娜夏这么认为。
与刚出生没多久的菲斯特莉雅不同,自己是穿越了悠久时光的魔女。双手占满献血,如同历史背后不可分割的影子般为世人所畏惧。这种人不应该站在王的身边。既然已经被放开过一次,那就这样继续坠落下去便好。
缇娜夏凝视那个男人。
她必须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她既无法回握他,也无法甩开他。
甚至无法用笑容回应那个只是希望她笑着的他。一这样想,她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的视线开始游曳偏离,但却察觉到男人的脸慢慢朝她靠近,不由得又回望向他的眼睛。
奥斯卡的额头轻触她的额头。
缇娜夏用自己的额头接住高个子的他的头,黑色的睫毛颤动着。
「你想做什么?」
「碰碰你。」
「奇怪的家伙……」
缇娜夏回答着,才发现今夜好像是他第一次碰触自己。
当然,毕竟都给他生了孩子,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第一次。但是,在再次相遇后的两个月里,在她的记忆中,这就是第一次。奥斯卡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保持一些距离。连约哈格坐在她身旁的那次,他赶走约哈格后也只是坐在自己对面。大概因为他一直很在意与她初遇时最终发展成战斗的事,想要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吧。
缇娜夏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睛。
「随你碰吧。我已经知道你没有坏心了。」
「这种说法就说明你根本没明白。不要对无关紧要的男人说随你碰这种话啊。」
「无关紧要是你自己说的哦?一但过度我会立刻把你打飞到的,所以没关系。」
「隔得太久了……我完全没想起来你还能那么做……」
奥斯卡的额头退后,又把鼻尖碰了上来。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似的,痒得缇娜夏笑出了声。或许是因为酒劲上来了,她感到轻飘飘的。
他稍微退后了一些,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缇娜夏的笑声停下后,他换了个角度再次把脸靠了过来。缇娜夏不由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房间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翅膀颤动似的声音。
奥斯卡似乎更早注意到,他转头一看,转移阵上站着一个拖着巨龙玩偶的少女。少女张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看到两人后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妈妈……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