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托,你怎么睡在这里?」
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趴在桌上的他瞬间醒了过来。
少女叫醒瓦尔托,从上方担心地看着他。看到她绿色的双眼,他终于忆起现实,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
「早上好。」
密菈莉丝听到他的话,微微撅起小巧的嘴角。
「直接睡倒在这里,你肯定累了吧?还是延期比较好。」
「没事的,我只是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瓦尔托说完便站了起来。他原本只是打算思考一些事,但不知什么时候好像睡着了。真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不过——他想起了久远前的记忆。
那是个宝贵的梦,是已完全不复存在的事,是不留于任何地方的记忆。
在今天这个日子做了这样一个梦,或许有什么意义吧。
瓦尔托凝视着伫立在他眼前的少女,她有光泽的银发、淡草色的眼瞳。再过几年就会成为一位艳丽美女的她,正眼露不可靠的怀疑视线站在那里。
瓦尔托伸了伸手,抱起了曾经是自己妻子的少女。
「密菈莉丝,一直都谢谢你了。」
「突然说什么呢,果然还是累了吧。」
「没事的没事的。让我说完,也算告一段落。」
「不许说这种像是永别一样的话。今天的晚饭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少女呆然的声音,瓦尔托闭上眼睛露出了笑容。
但他还是要说这句话。他更加用力地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我爱你。无论是哪一生、哪个时间,能和你在一起我都非常幸福。」
这是丝毫不掺虚假的想法。无论经历多少悲剧都没有改变。
所以至今他都一直没有停下脚步。
但只有「现在」记忆的密菈莉丝,却只是轻轻地皱起了眉。
「你这只是换了个说法吧?我也没有想要离开你的打算。还有晚饭到底怎么办?」
「……是呢,对不起。」
「明天也好,再往后也好,你都要一直和我一起吃饭。」
「嗯。」
瓦尔托只有声音笑着,把脸埋进了少女的头发里。
他也这么希望。
也曾有过那样的人生。
虽然只有一次,但两人曾平静地生活到年老,直到死亡将二人分开的时候。
所以这已经足够了。他得到了无比充实的爱情。
他们曾无数次坐在同一张餐桌边,那非常幸福——但也同等悲伤。
在这让人意识远去的无数重复之中,她给予了他永不断绝的爱情,但他却无法还给她相等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些爱情之庞大。
所以取而代之,他将赠予她别的东西。
虽然这些终将被忘却,但也确实是他情感的证明。
于是他登上舞台。
为了给这无尽的喜剧拉下帷幕。
※
这天的天气十分通透晴朗。
奥斯卡通过转移阵来到铎洱达尔,在通往圣堂的走道上仰望天空。
远处可见的回廊边有透明的水幕落下,水幕下方应该是庭院吧。
更远处则是国王居住的塔楼……但缇娜夏已经不在那里,她昨天就退位了。
今天则是瑞吉斯的即位仪式。
仅仅间隔了半年的国王交替。从王座上退下的她,将在两天后成为奥斯卡的妻子。
回头看来,这一年间转瞬即逝,一年前的自己如果知晓现在的结果,肯定会很吃惊。毕竟在那之前,无论能不能解除诅咒,他都准备选随便选一个最无灾无难的人做王妃。甚至也考虑过不娶王妃,直接引入养子的可能性。
可谁知事到如今一看,他即将和无论是性格还是力量都完全跟「无灾无难」这个词无缘的女人结婚。
他与她相识,爱上她整个存在。
虽然是个格外乱来又让人无奈的女子,但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感到很自由。
这原本是他的人生中无缘的东西。她沉重而无二的爱情为他的人生带来了余白,这是奇迹般的幸运。
所以,他也想给予她自由,以及在自由之上的更多事物。他愿意为此穷尽一生。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连日举办仪式的话宾客也会减少,但看起来好像并非如此嘛。」
「难不成您就是因为这么想,才选择在后天举行婚礼?」
作为护卫跟着他的杜安轻声问道,奥斯卡则回答说「只是偶然。」。毕竟这些事与铎洱达尔之间也已经进行过事先的调整,并不是特意为了削减宾客人数而这么安排的。这只是他要求「希望在缇娜夏退位后尽可能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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