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拿起文件站了起来。
看到他准备离开,奥斯卡对他说道。
「瓦尔托,你觉得东部城镇发生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
最近,法尔萨斯东部的几个城市和村庄中,正在不断发生原因不明的猝死和自杀事件。虽然瓦尔托并不是调查的负责人,但身为魔法士长,他也掌握了相应的进展。
「老实说调查进行得很困难。虽然死者很多,但从状况上看不到共通点……有人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吐血而死,也有人以整个脑袋都塞进水缸的状态被发现,还有人突然用魔法袭击周围的人最终被杀,没有什么一惯性。还有,他们出现问题到死亡之间的时间都很短。虽然也有人保住一命,但那些人都已经神志不清,或者陷入了昏迷。」
「真是奇怪的情况,缇娜夏,你怎么认为?」
「唔——有点搞不明白。抱歉呢,虽然对那些昏迷的人进行了维持生命的治疗,但他们的灵魂好像出现了晃动。」
听了她的话,瓦尔托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但缇娜夏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我也怀疑是不是魔族干的,但既没有目击情报也没有类似的痕迹。另外,死者中有相当比例的人是魔法士,也怀疑是不是发生了魔法的暴走,但根据死后调查,却难以查明暴走的原因。其中还有人只是做过魔法控制的训练,并不会使用魔法。」
「只能继续调查了,希望可以尽快查明原因。」
「我会尽全力的。」
听了主君的话,瓦尔托行了一礼后离开政务室。他在走廊中走着,沉思起来。
「我不知道的事也太多了……是什么产生的影响?」
他已经不再数是第几次人生了。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法尔萨斯宫廷中任职。毕竟这里有那位大陆最强的魔法士『苍月魔女』。现在他还不知道红色的艾特利亚去了哪里,但不管怎样,蓝色的那个肯定在铎洱达尔的宝物库。他想要获取她的信任,即便做不到,他也想要了解她嫁去的法尔萨斯城堡内的情况……以及那位国王的为人。
所以瓦尔托毫不吝惜地使用了自己的知识,最终获得了目前的地位。他在仕官中解决了各式各样问题的同时,也在旧杜尔扎引起的魔兽复活事件、铎洱达尔的幸存者拉纳克的崛起事件、与不请自来的魔女蕾欧诺菈以邻国亚尔达为舞台的战斗等等,他利用了已知的知识在很多事件中帮助了主君。特别是如果放任缇娜夏不管的话她经常会一个人不知跑去哪里。他也负责掣肘她,有时为了代替她解决一些问题也搞的很辛苦。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不知晓的已经发生的事还像山一样多。虽然他认为自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主要的事情脉络,但这次奥斯卡从遗迹里带回来的神秘的鸟蛋他就不知道,国内发生的那些可疑死亡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他甚至怀疑自己成为了宫廷魔法士这件事也是一种远因,但这么点事带来的变化也太大了一些。上个月名为伊特的游牧民族还发动了大规模掠劫,法尔萨斯以米涅塔特要塞为据点对他们进行了讨伐,这件事在他的记忆中也是初次发生。或许应该把它留下记录。
「……记录?」
他的嘟囔声里充满了自嘲。
留下记录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能够阅读它的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为了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留下来——这么做到底还有意义吗?
※
「你真是让人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魔女边沏茶,边唠唠叨叨地抱怨着,奥斯卡笑出了声。
正好带文件过来的拉扎尔则叹了口气。
「如果您想去遗迹探险的话,请先告诉缇娜夏大人……请为每次都被卷入其中的我着想一下。」
「告诉缇娜夏的话肯定会被阻止啊。」
听到他在本人面前的直白话语,魔女轻轻扬了扬眉毛。
「那当然。这次竟然把杜安也带去了……」
「因为没有魔法士的话会有点不方便。另外其他的魔法士都会立刻向你告密。」
「你对自己臣下们的性格很了解呢!但杜安也已经被我教育过了!」
在这座城堡中,缇娜夏就是魔法士的顶点。关于魔法方面的判断,比起身为剑士的王,她要准确的多,宫廷魔法士们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大多数人都会向缇娜夏报告。
但话虽如此,也还是有几个更「灵活」一些的人。杜安就是其中之一,经常因国王的任性而被卷入各种麻烦事。
奥斯卡拿起茶杯。
「被你教育的时候,杜安肯定说『请让我调动到能够安心做研究的地方吧』了吧?」
「都是你的错啊!你的!」
「但毕竟雷纳特直属于你,瓦尔托又有很多让人看不清底细的地方。」
听到丈夫的话,缇娜夏露出了苦笑。她轻轻地浮在空中,坐在了奥斯卡椅子的扶手上。魔女轻轻向后一靠,把头蹭在丈夫脸上。
「瓦尔托的确不会表露出自己的真意。他靠着亲切的外表一直把这些贯彻至今。在这点上的确是杜安更能抓住诀窍。他很清楚还是多表现出一些本性更不会被我们怀疑。所以才会经常做你的共犯。」
缇娜夏这么说着,抱起了自己的膝盖。她暗色的双眼中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