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
撞击到地表的瞬间,缇娜夏释放出不含构成的魔力,以反作用保护了自己的身体。
即便如此,她的左脚骨头好像仍旧折断,还有几根肋骨的感觉也不太对。缇娜夏用魔力支撑着破烂的身体,举起左手。
费徳菈缓慢地转过身来,最上位魔族还想编织攻击的构成,但因正在变暗的视野皱起了眉。缇娜夏微笑着,看着她的脸色逐渐苍白。
「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很好活动了吧?你好像还不太习惯肉身,人体如果出血过多可就动不了哦。」
——最初注意到这点,是费徳菈的脚被藤蔓划伤的时候,可能因为她阻断了痛觉所以没注意,她完全没有止血。
魔法士如果在战斗中受了伤,首先必须止血止痛。因为无论少了哪一样,都会让人集中力混乱,意识变得浑浊。而费徳菈却没有这么做。所以,缇娜夏为了让她持续失血,在她全身留下浅浅的伤口。特别是她自己无法看见背部,已经因无数的裂伤染成了鲜红色。
与此同时,血液仍旧在从贯穿伤口处缓慢流出。
费徳菈恶狠狠地瞪着缇娜夏。
「血液什么的……只是肮脏的东西……」
「是吗?温暖的肉体其实也不错,我很喜欢这个温度。嘛……虽然你已经只剩逐渐变得冰冷这一条路了。」
「要死的是你!」
白金色的光芒在空中飞来。然而缇娜夏通过简短的咏唱便将其抵消。她右手的剑随即一闪,挥出不可视的刀刃,割裂了费徳菈的身体。
鲜血飞溅在她美丽的白金色头发上。一滴血落入费徳菈的眼中,将她的视野染红。
她抿着嘴唇。
——身体好重,好冷。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没有答案。
她的视野逐渐变暗,费徳菈像孩子一样不安地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俯视着坠落在瓦砾堆上的魔族女子,缇娜夏深吸了一口气。
她从远处确认,那个女人的身体像是断线的人偶一样扭曲着。黑色的雾气从尸体上渗出,逐渐融化消失。这就是上位魔族之死。
「我还会继续前进……而你,就在这里沉眠吧。」
缇娜夏仰望天空。
不知何时,雨水从阴沉的乌云中开始落下。
※
塔瓦提正在黑暗封闭的空间里逃亡。
特拉维斯放出的巨蛇从后方、侧方追着他。
——没想到实力差距竟然这么大。他原以为这个已经习惯了人类肉体的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不值得一战。
但他的脆弱预想被完全打破。这种情况下,只能想办法把他甩掉,然后潜藏起来。
塔瓦提尝试了几次转移,但每次转移的目的地都已经有巨蛇埋伏,他绝望了。
「可恶……!」
他操控力量,想要用不可视的藤蔓将巨蛇击碎。
然而藤蔓挥空了。
「——显现吧。」
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随着男人残酷的声音,十二条巨蛇改变了形态。显现出一个闪耀着白色光芒的牢笼将塔瓦提封在里面。被压倒性的力量抓住的男人愕然。
「这是什么……」
「挺有意思的吧?这是一个人类女人的发明。可以用多个咒语组成一个牢笼。」
特拉维斯在牢笼外显现身姿,带着讽刺的笑容看着眼前的旧识。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慈悲和宽恕,只是继续宣告。
「到此为止了,你就边喊着去死吧。」
男人打了个响指。牢笼的光芒逐渐增强,向中央压缩。
与特拉维斯的期待相反,塔瓦提并没有发出叫喊声。看着在白光中消失的一丝不剩的男人,特拉维斯露出了无聊的表情,自己也原地消失。
※
他站在一望无际的黑暗空间里。
自己从何时开始,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奥斯卡环顾四周。
他的手中握着王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能感觉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有很多东西在蠢蠢欲动。
「……怎么回事?」
他说了句话,这句话使得他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这句话将他与蠢动的其他东西分开,落在了黑暗的海洋中。
『我们是一样的。』有东西轻声低语。
怨恨也好、放弃也好、悲叹也好,全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它如此说道。
所以全都是一样的。这片负之海洋也好,落入这里的事物也好。
奥斯卡理解了说着这些话的东西。
「原来如此……是人的负面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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