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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
她目不转睛地回望男子。端整的脸因为些许烦躁而皱着。
即使那副长相与拯救她的男子相同,表情却截然不同。因为他们是不同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缇娜夏接过擦拭自己脸的那块布,将视线落在上面。
布上面只有些许部分被眼泪濡湿,依然还是全新的。
她轻轻地握住那块柔软的布。
「对不起……真的、和你说的一样。」
「就是啊。」
奥斯卡轻轻地拍了她垂下来的头,然后爬上床。既然还没收到关于狙击犯的报告,表示要等到明天才能厘清事情的全貌。在那之前还是稍微睡一会儿比较好。
躺下来后,奥斯卡感觉一阵疲劳涌上,深深地吁了口气。比起面对桌子工作,奉陪她反而更加疲惫。明明自己也明白这是多管闲事,依然会忍不住在意她。
奥斯卡躺在床上看着她,缇娜夏则是露出了茫然若失的表情凝视着他。奥斯卡犹豫该说什么,最后选择伸手执起一缕乌黑长发。
「算了……就算要你马上治好这个毛病,肯定也没办法。你就慢慢地设法解决吧。」
即使没办法立刻完全吞下,只要慢慢消化就行了。恐怕救她一命的人也是如此希望的。只愿平安长大成人的她能过得幸福就好了。
缇娜夏以圆润的眼眸注视着他。与暗色秀发相同颜色的睫毛晃动。她惴惴不安地以白皙指头揪住他的衣袖。
「奥斯卡。」
「怎么样?」
在昏暗的房间逆光的眼眸,无法明确判断浮现在该处的情感。感觉只要凝视代表着深渊的那双眼睛,就会无限地往下坠落,奥斯卡顿时伏下眼眸。随后她的嗓音在耳边低喃。
「今天可以让我待在这里吗?」
「啊!?」
由于这句话实在超乎预料,奥斯卡差点就要挺起上半身。她以和刚才丝毫不变的澄澈眼眸注视着他。
「请给我一天。请让我待在你身边。这样一来……我就会没事的……」
真挚的话语。寻求依靠的声音。
奥斯卡涌起彷佛被迷路孩子揪住衣摆的错觉,努力忍住头痛。
他忽地感觉疲惫,认为许多事情都变得很麻烦。于是他吐了口气,抱着一切都无所谓的心态执起她的手,将人拉到床上。随后像是丢猫般扔到自己旁边。
「随便你吧。」
「谢谢你。」
缇娜夏躺在床上后,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浅笑。
他对那毫无防备的模样冷冷地瞥了一眼。
「我会袭击你喔?」
「啊哈哈哈。说得也是。毕竟已经不是孩子了……随你高兴吧。」
她发出动听的嗓音笑着说道,明明不是孩子,却又做出这种像是孩子般令人操心的举动看着他。奥斯卡闻言,讽刺地瞪视着身旁的女子。
──不管怎么想,自己肯定是受她摆布。没有比这更令人生气的事了。
他饱含着烦躁,轻轻戳了女子娇小的头。
「好了,快睡吧。你根本和孩子没两样。」
「好……」
她老实地伏下了眼眸。
奥斯卡稍微观察了那张脸半饷,确认她没有再继续哭泣,而且开始发出微弱鼾声后,便轻轻地抚摸那头艳丽的乌黑长发。
※
绝对触及不到那天的他。
但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女人。
两人已经不存在于历史的任何一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存在于现在的两人。
因为这是新的故事。
所以,已经不会再追寻往昔的痕迹。唯独回忆会收藏于心。
感谢他让自己活下去,并独自站起来吧。
抬头挺胸吧。
醒来之后,要翻开新的一页。
※
隔天早上,缇娜夏被捏着脸,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睑沉重。感觉肿起来了。头有些许疼痛。
「你还真难叫醒啊。」
听到男子傻眼的话语自头上传来,缇娜夏不由自主地点头回应。
男子轻轻地拍了她的脸颊,但她的意识实在很沉重,没办法清醒。
男子见状,询问了睡意朦胧的她。
「话说回来……你从四百年前来到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种很无所谓的询问方式。
然而那个答案却显而易见。缇娜夏露出会夺走见者心魂的女人的微笑。
「为了见你。」
她犹如低喃般如此回答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