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魔法的痕迹。
「怎么可能……」
缇娜夏摇了摇头。她感到呼吸困难。她知道自己正陷入混乱。
她险些惊慌失措,但听到几近抽搐的笑声后便抬起了头。
打扮成女官的女性,是从前因为歌唱呼唤死亡之歌,而被放逐到国外的克菈菈。她看起来由衷感到开心似地对魔女如此低喃:
「来嘛,你不如陪他一起死吧?」
女子这样说完,现出握在手上的东西。
那是银色长针,有一半已经变为黑色。缇娜夏看到后顿时哑然失声。她将视线移回契约者身上,察觉到奥斯卡的左手也同样变色了。
「……自然毒。」
没有魔力的痕迹也是理所当然。这种毒并非以魔法制成,一开始就存在于自然当中。
由于这种毒素的运用、取得都十分困难,现在几乎没人使用──而且,多半都无法以魔法解毒。
缇娜夏顿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然而,当她涌起这种感觉时,便已经在组织构成了。她握住奥斯卡变色的左手。再用另一只手触碰他的额头进行咏唱。
「将吾之意志识别为生命。将世界流转的转换者啊。我拒绝汝。持续滞留吧。我不允许汝离去。我拒绝。拒绝。拒绝──」
魔女的额头浮出汗水,口中的话犹如祈祷般不断重复。随后,她组织的构成迅速延缓奥斯卡的体内时间。
即使如此,他失去的生气也不会回来。只是像现在这样缓慢地静止罢了。
「我拒绝、拒绝……」
随后人群陆续聚集过来。亚尔斯逮捕了不断笑著的克菈菈。
感觉到她被带走,缇娜夏只依旧以悲痛欲绝的声音不断地咏唱。
※
从这波异常的袭击与规模来看,最后所受的损害相当轻微。尽管有许多人受伤,但死者不到十人,遭到烧毁的范围也只控制在仓库。假如是他国的城堡,想必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然而,真正的损害不仅如此。
前任国王凯宾收到报告后,慌张地冲向儿子的房间。由于这件事发生在晚上,那里除了几名重臣之外,只有负责镇压的几名武官与魔法师。
房间的主人正躺在床上。与他缔结契约的魔女在他枕边,屈膝跪在地上。魔女执起男子的手,将手背靠在自己额头,同时闭起眼睛,彷佛人偶般动也不动。而躺在床上的男人也同样如此。
凯宾战战兢兢地走向两人的身旁,窥视儿子的脸。从他失去血色的那副身体,无法感受到原本该有的生命鼓动。
「这到底是……」
魔女抬起头。暗色的瞳眸满是空洞的光芒。
「我把他身体的时间几乎停住了,因为我没有其他方法……」
「那么他还活著吗?」
「虽然还活著,但被人下了毒药。一旦时间开始转动,不出几分钟就会死。」
凯宾因为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而一脸错愕,亚尔斯对他补充说明。他告诉凯宾在方才的事件中,被流放到国外的女人借助某人的力量侵入城内,以及那个女人用针穿过结界的隙缝,对奥斯卡下毒一事。
「那个女人呢?」
「臣已将她拘禁。可是她目前神智不清……」
凯宾点头,重新转向魔女。
「有办法解毒吗?」
魔女露出泪眼盈眶的表情,回望前任国王。众人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也因此重新体认到事态有多么严重。
「这个毒……我取出毒针后调查过了,名为亚尔卡其亚,是知名的自然猛毒……这个东西不存在解毒药。是纯粹用来杀人的……最单纯的毒。」
听到这句话,凯宾哑然失声。
有著暗红花瓣的花──亚尔卡其亚。从其花瓣抽出的,便是同名的毒。
从遥远的黑暗时代开始,这恶名昭彰的猛毒就屡屡在历史的幕后出现。从纪录上来看,中了这种毒后──从未有人生还。
先王理解事态的严重后,询问魔女。
「那么要让他一直沉睡吗?」
「没办法维持那么久。虽说我停止了时间,但也并非完美无缺。毒素总有一天会开始流窜到他的全身。」
美丽的魔女说著说著紧咬红唇,该处缓缓渗出鲜血。
凯宾无言以对。他只是看著儿子苍白的表情。
「萝莎莉雅……」
从他口中,吐出了已故亡妻的名字。
缇娜夏再次闭上眼睛,紧紧握住男子的手。
曾经如此靠近自己的这只手,现在感觉却遥远无比。明明应该思考的事情堆积如山,却无法顺利汇整思绪。想不起来。
──所以,她认为至少要选择一条路。
她赫然抬头,此时,在房间中央出现了一道扭曲。伴随魔法转移产生的扭曲无声无息地在夜里的室内消散。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