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而且据蓝衣剑士所说,他是自己救下的那名女孩的儿子。」
「呃……也就是说,他是从未来的时代来的吗?」
「没错。听说那名女孩原本会在那场劫难中被骑马民族中的一人掳走,而蓝衣剑士就是他们的孩子。他说自己是为了改变母亲不幸的一生才来到过去,然而一旦改变对他而言是过去的事,他本人就不会出生了。他明知这点,还是选择救下母亲。就是这样的故事──这把剑据说就是那名蓝衣剑士留下的。」
卡雷尔拿起放在自己身旁的剑,让缇娜夏观看。剑柄上镶有马的雕刻,确实是年代久远的剑,但保养得很好。既然是从两百年前传承而来的剑,说不定带有某种魔力。看过那把剑后,魔女发出感叹的声音。
「原来如此……感觉与适合孩子听的故事截然不同呢。」
以民间故事来说编得很有条理,但实际上魔法不存在回到过去的法则早已经过证实。故事中的主角从未来而来一事想必是虚构的,但依旧不改故事本身很精彩的事实。缇娜夏转头望向正在游玩的孩子们。
「那群孩子和你来自同一座村庄吗?」
「是的……其实我们村子在一年前遭到骑马民族袭击……尽管士兵们火速赶到,但村里的男丁还是几乎惨遭杀害,所以幸存者才会被带来这里。我时常在想,要是自己当时待在村子里,是不是能为村子做些什么……」
看到年轻的卡雷尔抿紧嘴唇,缇娜夏露出忧伤的表情。
据奥斯卡所说,这一带自古就有一群没有国家、被称为「伊特」的骑马民族出没。他们居无定所,活动范围遍及好几个国家,会突然出现,掠夺村庄后离去。尽管曾数次出兵讨伐他们,但他们跨越国境后就立刻消声匿迹,每次都无法成功扑灭。
「像村长的夫人,因为村长为了保护她而死,她一年来都没露出笑容。那帮家伙胡作非为、践踏别人的生活……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卡雷尔握紧双手,像是憎恨的仇人就在眼前般,目光中蕴藏著愤怒。
──报复会产生报复。缇娜夏很清楚这个道理。
正因如此,她才不打算放过任何会威胁到契约者的幼苗。为了在报复成形前将之连根拔除,她必须亲自介入其中。她明白这是滑稽的欺瞒,就算自己因此招致报复而死,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可是她果然活太久,无法阐述什么理想了……这双手早已沾满血腥。
第一天的视察结束,奥斯卡吃完晚餐,听到加杰询问他晚上寝室的安排后,不禁大笑出声。
男臣下见国王突然放声大笑,吓得瞪大双眼。
「请、请问这么做不妥吗?」
「怎么?这件事是谁出的主意?」
加杰方才询问他「安排魔女大人与您同室方便吗?」。这个问题听起来冒昧,但八成是那些总是吵著要他结婚、诞下继承人的重臣私下安排的。或许是因为奥斯卡宣称过无意选缇娜夏以外的人为妃,如今不少人改而朝这方向努力。
奥斯卡正要开口说「改变一下安排吧」,身旁的魔女就语气无奈地插话。
「如果奥斯卡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喔。」
「……你发烧了吗?」
奥斯卡打从心底感到怀疑,将手放到魔女的额头上,但是体温正常。缇娜夏皱起眉头。
「毕竟是我擅自跟来的。我可以改变外型,这样也无妨。」
「喔喔,原来如此。」
缇娜夏这么一说,让他想起前阵子魔女就曾化为使魔的样貌。她连外表年龄都能自由控制,这样确实没有不妥。
「那就这样安排吧。」
加杰松了口气后退下。变成两人独处后,魔女感慨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这样正好。要是你半夜偷溜出去,我就会知道了。」
「我真的很不受信任啊……」
「觉得你能信任的人反而奇怪吧。」
魔女冷淡地说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晚餐后的会议开到很晚。主因是这十年来都很安分的邻国亚尔达,最近似乎有可疑的动静。奥斯卡讨论完亚尔达的问题,并指示今后如何警戒后,便回到寝室中。
魔女正躺在房内的长椅上假寐。她似乎洗过澡了,身上穿著室内便服。
「缇娜夏,别睡在这种地方。」
他轻轻地拍了拍缇娜夏的脸颊,却没有得到回应。奥斯卡不禁心想「现在就算偷溜出去,也不会被发现吧……」,但在这里溜出去也无事可做。
他想著「起码让她好好睡觉」,抱起轻盈的身体走到床前,结果却突然停下动作。他想起之前要将她放到床上时,她突然从床上弹起的事。
尽管造成这个反射动作的起因──也就是四百年前的那段往事如今已经解决了,但他不知道魔女是否还被同样的恶梦所困。他思考几秒后,维持抱著缇娜夏的姿势坐到床上,将沉睡的魔女放到膝上后,持续轻拍她的脸颊。
「起床、起床。」
随著一声低吟,缇娜夏微微睁开眼睛。暗色的眼眸带著浓浓的睡意,迷蒙地看向他。
「要睡的话就自己躺好。」
「好……」
她勉强回应一声后,在奥斯卡的协助下自己移动到大床的角落,然后如猫咪般缩成一团,继续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