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总而言之,我想对你说教的事情堆积如山,应该会花上半天左右,你就做好觉悟吧。」
「……对不起。」
缇娜夏宛如被训斥的孩子般垂下头,奥斯卡向她伸出手,以手指轻轻梳理那头如黑色丝绸的发丝。才刚弄乾的头发,还残留著些许温度。
魔女注视著他的脸。那双深蓝色的瞳眸一如既往地笔直凝视著自己,不同于严厉的话语,目光中蕴含著怜爱之意。
缇娜夏看著那双眼睛,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怀念之情。
「我可以触碰你吗?」
「随你喜欢。」
缇娜夏缓缓浮起身子,双膝跪在他的双腿之间,两只手环住男子的脖颈。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孤独对身为魔女的自己是理所当然的情感。
所以一发现终结一切的良机,就毅然决然地投身其中……但是她感觉离开这座城堡的一个半月,实在太过漫长了。
她承受著周围的人对自己投来的畏惧目光,每天只是一味地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她终于等到了那一天,报答当时自己无法守住的人民。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就算消磨殆尽也无妨。
因此她忍住了想要叫喊出声、想要宣泄而出的焦躁及自嘲。每当犹如泥泞的情感烧灼著体内的脏腑,让她快要疯掉的时候,她都会告诉自己没有那种资格。
就和她孩提时期孤身待在城堡离宫时相同。
没有任何人待在她的身边,一切责任都由自己承担。这是她早已习惯的现实。
可是这样的每一天,不知为何……寂寞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回来了呢。」
「那当然。」
缇娜夏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确实传来的体温与她离开时一样,毫无改变。
她涌起想要倾吐的冲动,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才好,只是感觉胸口洋溢著舒服的暖意,安稳到令她想就这样在男人的怀中入睡。
濡湿的睫毛轻轻搧动,缇娜夏露出微笑。
「发生了……许多事呢。不管是从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
「这样啊。」
「即使如此,我……」
缇娜夏说到这里,将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她有预感,对方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奥斯卡摸了摸在自己颈边吐出热气的魔女的头,低喃道:「这么说来……」
「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为什么啊!」
「不这样说的话,怎么可能在那种状况下带你回来。除了那些主张杀死你的人之外,还有许多人因为见识到那般惊人的力量,想要得到你。」
「请尊重我的意见!」
「好啦,好不容易解决了,剩下半年你就好好尽责吧。」
听到这番一如往常强势的发言,缇娜夏离开男人的身体,沉重地叹了口气。
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纤长的睫毛轻轻摆荡,她注视著男子道:
「仅凭所愿,我的契约者殿下。」
见契约者一本正经地点头,魔女露出天真的微笑。
然后缇娜夏再次抱紧他,在他的耳边低语:「谢谢你。」
※
在废墟的战斗结束后,奥斯卡很快就集结诸国要人围桌讨论。
「──那么事不宜迟,各位立刻开始协议战后处理吧。包含该怎么处理那家伙。」
法尔萨斯的国王如此宣布,稳重的态度中潜藏著无法消除的威严。以鲁斯托为首的各国代表领悟到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后,不禁为之屏息。
众人回到塔伊利城堡后立刻展开的这场协议是有时间限制的。魔女因耗尽魔力,被戴上法尔萨斯的封饰,沉睡在另一个房间中。在她清醒前不决定好该怎么处置她的话,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会议在所有人都理解此事的前提下,看似风平浪静地展开了。首先是以鲁斯托为中心,讨论各国此次出兵的补偿,以及决定该如何处置遭到俘虏的库斯克尔魔法师们。讨论到最后,终于提起关于魔女的议题时,率先发言的是四大国之一──赛扎鲁的将军。
「关于魔女……无论理由为何,她终究是与库斯克尔挂勾的重罪之人。即使撇除这点不谈,肯定只有现在有机会杀死她……我建议减少大陆的一个威胁。」
象徵魔女时代的五名魔女中,实力最强的正是缇娜夏。
众人都已在先前的大战中深刻体会到她的力量,而且她还能使役十二位高阶魔族,可见是无法放任不管的存在。
同为四大国之一的冈杜那代表也对此表示赞同。沉默的现场中,弥漫著认同的氛围。
奥斯卡环视众人后,将交握的手放到桌上。
「那家伙是否为重罪之人还有讨论的余地。关于居民消失的城镇一事,我国已经确认所有国民都在刚才的战斗前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什么?」
「她恐怕是在城镇成为宣战目标时,就以不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