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限还剩三天。
只要在那之前牵制住军队,是否会有什么改变?
鲁斯托走到露台,仰望夜空。此时,房间传来敲门的声音。
「兄长大人……是我。」
鲁斯托听到契齐莉雅的声音,尽管对她这么晚来访感到匪夷所思,还是走到门边替她开门了。
然而门一打开,他顿时惊愕得僵在原地。
只见妹妹一脸铁青,身后站著佩带宝剑的法尔萨斯国王。青年的肩上还坐著一头体型娇小的红龙。鲁斯托勉强发出声音询问道:
「……请问有何要事……」
「委托我讨伐魔女的不是贵国吗?」
男子以挑衅的眼神回问。鲁斯托察觉到这句话的意图,不禁全身僵硬。奥斯卡穿过他的身旁,径自走进室内。见他笔直地走向露台,鲁斯托慌张地追了上去,契齐莉雅则一发现奥斯卡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后,便快速地逃离现场了。
鲁斯托向踏出露台的擅闯者大喊:
「请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装傻会令你的处境更难堪啊。」
奥斯卡冷淡地回应后,拔出阿卡西亚。剑身反射月光,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那是用来杀死魔法师、塔伊利极度渴求的剑。
然而对鲁斯托来说,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憎恨那把剑。阿卡西亚的剑士是魔女的天敌,绝不能让两人见到面。可是他该怎么告诉对方才好?
奥斯卡无视陷入混乱的鲁斯托,仰望著天空。
月下空无一物的空间产生扭曲。
「别过来!」
鲁斯托对著空中大喊。
奥斯卡打算开口呼唤魔女的名字。
然而,下一瞬间转移至此的,却是有著一头浅金色头发的陌生女子。
「我还想说您每晚都上哪去,原来是在做这种事情吗!?」
「是啊……」
帕米菈傻眼地说,魔女则有气无力地垂下肩膀。缇娜夏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抱怨起最近这阵子不断与她重复问答的对象。
「他看起来明明不是那么笨的人啊。理解程度实在很差……每次都说『我听不懂,明天再来』。要改变根深蒂固的价值观果然很难呢,真是受不了。」
见主人边发著牢骚边伸懒腰,帕米菈感到一股庞大的疲劳感袭向自己,叹了口气。
「您不需要奉陪那种男人。就算您容易被人牵著鼻子走,也请有个分寸。」
「对不起……」
缇娜夏一脸歉疚地垂下头后,拿起放在桌上的黑曜石。旁边的雷纳特一边苦笑,一边磨著石头。
帕米菈则是双手扠腰,独自气愤难耐。她一听就知道,塔伊利的王太子根本是被主人迷得神魂颠倒,只有魔女本人毫不知情。她很想告诉对方「你凭什么传唤我们重要的主人?」。主人诸事繁忙,才没时间与笨蛋继续拉扯不清。
然而,她的主人只是转动著手中的黑曜石,喃喃说道:
「可是只要他的态度软化,将来绝对会对魔法师有好的结果吧。魔法师的出生与血缘无关,塔伊利不改变国家的观念,悲剧就不会消失。」
帕米菈与雷纳特听到这句夹杂叹息的感慨,理解了主人的意图,不禁深受感动。
──如果魔法师的出生只是基于血缘,塔伊利迫害魔法师的历史想必早就终结了。毕竟只要拥有魔法师血脉的家族,全部移居到没有歧视的国家就好。
然而,有无魔力并非只由血统决定。而且出生便拥有魔力的孩子们中,约五成的人不学习控制力量的方法,就会伤到自己或身边的人。悲剧的幼苗随时都存在于各个角落。
帕米菈微微露出苦笑,以温柔的眼神凝视著主人。
「总之,今晚请您专心制作魔法具。毕竟时日所剩不多,塔伊利王子那边就由我去果断拒绝他吧。请您告诉我转移座标。」
「拒绝……?拒绝什么?」
「…………」
帕米菈对迟钝的主人感到有些傻眼,但至少成功问出座标了。缇娜夏一脸担忧地看著组织构成的帕米菈。
「你若是出事,我也会过去的。」
「不用担心。雷纳特!请你好好看著缇娜夏大人!」
「用不著你提醒。」
于是帕米菈独自转移到塔伊利的城堡。
转移过去后,她从空中俯瞰到城堡、庭院,以及王太子房间的露台。
露台上有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佩带的剑,帕米菈也曾在书上看过。
「王剑阿卡西亚……魔法师杀手……」
那把甚至能杀死魔女之剑的持有者,为何会在主人每晚造访之处严阵以待?
──理由根本无须思考。
「可恶,居然算计主人!」
帕米菈感到怒火涌上心头,双手伸向前方。
她的掌心产生强光,魔法流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