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洱达尔采取君王制度,却并非以血脉相传,而是纯粹以实力决定王位由谁继承。」
「你说以实力决定王位……要是性格古怪的家伙很强怎么办?」
「所以他们会让候补从小就在城里接受教育。那孩子好像出生后就立刻被带离双亲身边,在城里扶养长大。她的力量就是如此出类拔萃。」
亚尔斯重重地叹了口气。露克芮札露出犹如母亲的微笑,接著说:
「他们会各选出一男一女作为下任国王的候补,并让两人直接成为未婚夫妻。而当时的男方为国王的独生子──拉纳克。尽管他和那孩子身分对等,实力却天差地别。因此大家都认为那孩子会成为女王,拉纳克则会作为夫婿从旁辅佐。」
「真是惊人的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王室秘辛,就如同你们国家拥有阿卡西亚一样。」
奥斯卡感受到露克芮札的视线后耸了耸肩。确实,要是没有这把王剑,他或许就不会冒著生命危险,造访缇娜夏的居所。
「话虽如此,拉纳克似乎非常疼爱比自己小五岁的她。毕竟他们从婴儿时期就待在一起,就像亲兄妹般要好。可是,他们的外在环境却慢慢地变得不对劲。」
露克芮札眯起眼睛,指向奥斯卡的脸。
「当时以法尔萨斯为首,其他国家正逐步累积实力。与他国处于断交状态的铎洱达尔之中,有人质疑『这样下去真的好吗?』而提倡改革。于是国家派系一分为二,革新派认为应与他国建交、彼此交流技术;旧体制派则主张铎洱达尔是特别的国家,应维持原样、不与他国友好往来。在两边互不相让的状况下,国王却罹患重病。革新派决定支持缇娜夏,旧体制派则支持拉纳克,两派人马就此展开竞争。」
「话虽如此,不是已经确定会由缇娜夏小姐即位了吗?」
「没错。所以旧体制派想了个一石二鸟的计画,不但能妨碍缇娜夏即位,还能藉此增强拉纳克的力量。」
露克芮札吁了口气,以舌头滋润鲜红的嘴唇,然后再次开口诉说那段历史。
「那孩子十三岁时的某天晚上,她一清醒,便发现拉纳克抱著自己前往某个地方。她虽然感到匪夷所思,但拉纳克说『有好事』后,她便不疑有他地任由对方继续抱著自己。毕竟对于自小就与双亲分离、在城堡长大的她而言,拉纳克是唯一与她站在相同立场、最理解她的人。于是,拉纳克抱著她来到大圣堂,将她放到祭坛上。」
「然后──缓缓地以短剑切开她的腹部。」
缇娜夏当时淡淡地向露克芮札说:『这种事情随处可见呢。』
彷佛事不关己般,闭著暗色的眼眸,微笑著说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
奥斯卡把脚从桌上放下,猛地起身。
其他人尽管有程度上的差异,也都一脸愕然地看向魔女。
魔女露出一抹浅笑,眼神却充满怒气。
「哎呀,你们没听清楚吗?那孩子是强大的魔法师,所以拉纳克与旧体制派的魔法师们使用她的血液与肠子,召唤出魔力。为了避免她在仪式中途死亡,他们替那孩子施加了续命的魔法,痛苦却丝毫未减。打算等魔力出现后,由拉纳克吸收。」
「他不是将她视为妹妹看待吗!?」
亚尔斯不禁起身怒吼,露克芮札则讽刺地歪起嘴角。
「他曾经这么想过吧,可是尊严遭到践踏了不是吗?只能依靠自己的年幼少女,其实拥有远远凌驾于自己的力量,甚至足以挤下身为王子的自己,登上一国的宝座。」
「这算什么……」
希尔薇娅喃喃低语的同时,眼眶逐渐盈满泪水;一旁的杜安则罕见地面露怒色,紧咬著嘴唇。
奥斯卡不由得想起之前抱起缇娜夏并将她放到床上时,她表现出的异常反应。原来四百年前的遥远往事,在她心中刻下了一道无法忘怀的伤痕。
令人不快的氛围飘荡于众人之间,魔女则继续说了下去。
「然而,召唤出来的魔力比想像中还要庞大。他们原本预计以五个定义名分割魔力,并将之分别固定在拉纳克的体内,最终却因无法控制而以失败收场。施术者有的逃走、有的遭魔力吞噬而亡。然后,以那孩子为中心形成巨大漩涡的魔力……彻底摧毁了铎洱达尔。这就是古代的魔法大国一夜覆灭的真相。」
露克芮札说完,两名魔法师顿时脸色大变。因为一直以来,古代魔法大国毁灭的真相都是未解之谜。魔女微微露出苦笑,将话题转回友人身上。
「即使命在旦夕,那孩子依旧保有意识。她看到拉纳克等人逃走后,开始拚命地挣扎……我认为关键不在于她天生的才能或实力,也许是因为将死之人的意志或执念,那孩子成功地控制住魔力,并将其纳进自己体内。然而,没能完全吸收的魔力飞散到世界各地,形成了魔法湖。」
露克芮札将白皙的手伸向虚空。
转眼间就在空中画出大陆的地图。其中发亮的五处红光,即是至今尚存的魔法湖。
「即使魔力风暴消散,她的国家也已毁灭,形成一座座的瓦砾山。而且就算裂开的腹部最后痊愈了,也不改她因此饱尝三天剧痛的事实。」
描绘出来的地图消失,露克芮札露出哀愁地微笑。
「一切过去之后──那孩子便成为了魔女。」
这段往事,是年仅十三岁的少女所经历的坎坷命运。
如今已成遥远过去的故事,仍是一出无法改变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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