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跑过数公尺,把脸靠近丛生的草皮。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我抵挡摩鲁特的斩击,用剑技让他的左手陷入部位欠损状态的地点。那个时候摩鲁特的左手还握着毒飞针。那只手变成多边形碎片四散的瞬间,握在手上的飞针…………
「────啊!」
轻叫了一声并把右手伸进草丛里,慎重地捻起刺在地面上的黑色金属片。
长大约十公分左右。最粗的部分宽度大概也只有八公厘。断面是六角形,但因为呈平缓的螺旋状,所以让人有点联想到工具用的钻头。螺旋状的沟槽从像针一样的锐利尖端往中间延伸,内侧可以看见被油一般的液体濡湿。
虽然很想打开属性视窗调查清楚,但是这根飞针的所有、装备权都还在摩鲁特身上,我必须想办法把它夺取过来才行。那两个家伙抵达哪个安全地点冷静下来并实行「所有道具完全实体化」的话,飞针一瞬间就会从我手边消失。不对,摩鲁特的话甚至不需要这么做。
「桐人,捡过来喽。」
这么说着的亚丝娜,右手拿着单手斧左手拿着短刀小跑步来到现场。我对她点点头,同时在脑袋理摊开第六层的练功区怪物一览表。
应该有才对。拥有和栖息在第五层地下墓地的老鼠男相同的习性,相当棘手的讨厌鬼。我记得──名字是叫作……
「……亚丝娜,找一下周边的森林里有没有叫作『抢夺贼.姆利基』的怪物。」
「姆利基……?好奇怪的名字,怎么拼呢?」
「嗯,我记得是……Muriqui吧。」
「哦……」
就连博学多闻的亚丝娜,似乎也对这个文字列没有印象。在封测结束到正式开始营运这两个月里先搜寻过就好了,内心这么想的我视线先移向北侧的森林,不过没有看到怪物的影子。
就设定上来说,即使在圈外区域,道路周边也几乎不会涌出怪物,但那只限于玩家在各方面都保持低调,安安静静不发出声音的时候。刚才为了救摩鲁特的短刀使那种超乎常轨的尖锐声音应该会把怪物吸引过来才对,幸好──不对,只有这次真的很可惜,在嘶吼声所及的范围内似乎连一只怪物都没有。
这样的话就只有自己进入森林当中寻找目标的怪物了,但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摩鲁特他们变成犯罪者了,所以已经无法进入圈内……也就是几乎所有城市或村庄,所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安全地点,不过他们在订立这次的作战计划时应该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如果在不远处准备了避难处般的地方,就不知道是他们先抵达该处,还是我先找到抢夺贼.姆利基──
「……桐人。桐人啊。」
被叫到名字后,我便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去的头。结果搭档指的不是我身体朝向的北侧,而是街道的南侧。当我转过去凝视着漆黑森林的瞬间──
「喝呜……喝喝呜!」
就听见这种像人也像野兽的叫声,然后树木的枝头还可以看见复数蠢动的小型剪影。下一刻,影子头上就不断浮现出显示为怪物的泛红颜色浮标。数量超过十,不对,是十五只。
「看!那些全都是姆利基喔!」
正如亚丝娜所说,显示出来的全都是Muriqui结尾的专有名词,但这并不是能够感到高兴的状况。
现在我的等级是19而亚丝娜是18,这比第六层初期要求的等级高出许多,所以每一个浮标都是淡粉红色,但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不只有我寻找的抢夺贼,还有打手.姆利基以及果实投掷者.姆利基等混在里面。短刀使的叫声果然效果十足,竟然连只在森林深处出现的姆利基群都叫过来了。
SAO当中,以系统来说玩家应该能发出同等音量的声音,但因为是取样自原本肉体的声音,所以清晰度还是会出现差异。短刀使发出的是尖锐的刺耳音质,因此不容易混在环境音当中,在杂音相当多的夜之森林里也能传递到远方。光是大叫就能从广泛范围聚集怪物的话,算是最适合PK的才能了。当然他应该不是这样才会成为PK吧。
「……那现在要怎么做?」
亚丝娜的问题当然是对我提出,但是数只姆利基就像听见她的声音一样从高高的枝头沿着蔓藤或者树干跑下来。在「喝、喝」的鸣叫声此起彼落的情况下,逐渐靠近被丢在现场的载货马车。蓝白色月光照耀着从树冠底下冒出的身影。
「啊……是猴子。」
再次动着脸部的亚丝娜如此呢喃。正如她所说的,姆利基们是有着毛绒绒毛皮与尾巴,以及长长双臂的猴子型怪物。比上一层出现的人猿系怪物小上许多,就算直立也只有一百二十公分左右,但是却特别敏捷而且可以利用森林里的树木进行三次元的跳跃,算是相当麻烦的对手。
从树上下来的四只,其中有三只是肚子上有袋鼠般袋子的抢夺贼,一只是右手拿着棍棒般树枝的打手。只有四只的话,我和亚丝娜的剑技可以立刻干掉它们,只是一旦发动攻击,树上的十几只就会扑过来吧。今天从早上就因为训练与任务而不停活动,再加上才刚经过与摩鲁特他们的死斗,亚丝娜的体力应该消耗得比想象中还要大。想要抢下来历不明的毒飞针与摩鲁特他们的主要武器,就无法避开与姆利基群的战斗,这个时候是否应该逞强呢?
在感到犹豫的情况下看着猴子,三只抢夺贼就来到载货马车后方,争先恐后地把地面上的钱币捡起来塞到腹部的袋子里。看见这种情况的亚丝娜,随即用有些焦急的声音表示:
「啊,那些家伙把赛龙先生的遗物捡走了!」
「这就是我的目的……」
当我这么呢喃,而亚丝娜露出疑惑表情的时候。
垂在亚丝娜右手上那把看起来沉重的单手斧就随着「咻!」的效果音消失了。
就在我沮丧地想着「来不及了吗」之后,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