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噜噜!」
小心翼翼的月驱在不被黑衣人听见的情况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然后再次跑了起来。
虽然比森林中好了一些,但是草原这边附近的草相当高大,几乎快把它娇小的身躯推回去。月驱伸出脖子,以前脚拨开草之后继续跑著。
经过五分钟左右,这次明确地感觉到空腹感。虽说是小孩子,但飞龙还是飞龙,为了维持天命所需要的食物分量,远比同样大小的狗或者狐狸多出许多。
左边短短一百梅尔处,巨大湖泊正发出金色光芒。水里面应该有许多美味的鱼在游泳吧。光是想到这里前进路线就变得有点偏左了,但月驱还是摇摇头并把方向拉回来。饿肚子还不会死,但是主人她们已经面临生命的危机。
从马车车窗所见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包围湖泊的草原南侧,应该有一大片荒废了的田地。那边的话,应该可以找到乾扁的番薯之类的食物吧。月驱以这样的期待支撑著心灵,继续跑了五分钟之后。
前脚突然陷入地面,跌出去的月驱随即在空中翻滚著。它卷起身体,滚动了好几圈后才终于停下来。接触地面的背部浸在冰冷的水中。血才刚刚止住的伤口传来剧烈疼痛,让它从喉咙深处发出细微的鸣叫。
但也不能够一直躺在地上。这边附近的地面,是被湖泊流出的水所覆盖的潮湿地带。生长在圣堂的月驱从未进入名为湿地的地形,但是本能上的知识告诉它长时间浸在冰水里将会加速天命的减少。它撑起身子后全力伸展身体与脖子,再次确认著周围的环境。
前方与左侧被广大的湿地堵塞,只剩下右侧存在乾燥的地面。但完全不清楚得绕多远才能够避开湿地。如果湿地一直持续到远方可见的白色墙壁,那将会浪费许多时间。
「咕噜噜……」
不知所措的月驱忍不住发出狼狈的叫声。
结果稍远处的草丛里,一只小动物像是被它的叫声吸引过来般探出头,并且发出「啾啾!」的尖锐鸣叫。
这只有著茶色短毛、与身体差不多长的耳朵,以及圆滚滚小眼睛的生物,抬头看著月驱并且像要表示「这究竟是什么」般把脖子往右歪。
结果月驱也想著同样的事情。略尖的鼻子到短尾巴大约有三十限左右的生物,央都的人类帮它取了一个「长耳湿地鼠」的名字,但是月驱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
看著茶色老鼠那分不清脖子与身体分界的椭圆形躯体,忍不住就浮现「抓来吃应该很美味吧」的想法。结果老鼠像是感觉到月驱的食欲般准备缩回草丛里,于是月驱急忙再次出声叫住对方。
「咕噜!」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理解了月驱「等等!」的意思──但是老鼠留下长了长胡须的鼻尖后停住了。两秒钟后,再次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
再吓到它的话,一定会一溜烟地逃跑吧。月驱尽可能压低身体,带著「我不会吃你」的意思低叫了一声。
「噜噜噜噜……」
结果老鼠这次换成把脖子歪向左边,然后缓缓从草丛中移出身体。
仔细一看之下,它细长手脚的前端是呈蹼状。一定是从以前就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生物。这样的话,或许知道穿越湿地的路径。
「啾噜、啾噜噜噜嗯。」
──我想去南边。知道路的话告诉我吧。
即使没办法将这样的意思言语化,月驱还是带著必死的心情这么叫著,结果老鼠的长耳朵不停摆动,然后简短回答了一声「啾呜」。
那道声音带著「但是我肚子饿了」的意思,于是月驱立刻回答:
──你告诉我路径的话,我就抓鱼让你吃到饱。
──我才不吃鱼呢。我喜欢吃树果。
──但是这里连一棵树都没有啊。
当月驱想这么说时,一颗小小的黑色物体轻轻飘到两只生物中间的水面上。老鼠发出「叽!」一声后跳进水里,以双手捞起该物体。
仔细一看之下,那确实是树果。应该是从生长在湖泊岸边的树木掉落到湖面的树果,经过长时间流动后到达这个湿地吧。老鼠双手慎重地捧著树果并立刻把它送进嘴里,但即使长长的前齿咬下,也没有发出树果清脆的声音,只能听见低沉潮湿的声响。原来它在泡水期间已经用尽天命了。
「咕噜噜噜、啾噜!」
──帮我带路的话,就给你一大堆树果。全是没有受潮而且很有咬劲的树果哟。
「啾呜……」
──真的吗?我一年能发现一颗那种树果就算很幸运了。
──我跟你保证。每天都可以吃到饱哟。
──那好吧。跟我来。
月驱也不清楚是否真的进行了这样的对话。但是吃完黑色树果的老鼠,移动到附近乾燥的地面之后,随即整个身体冲进圆圆隆起的草丛当中。
月驱也急忙越过水面,把脖子伸进老鼠消失的地点。结果浓密的草丛里面,竟然有直径三十限左右的隧道往前延伸。由枯草构成的坚固墙面,明显不是自然形成。
老鼠站在隧道前方,像要月驱快点跟上去般挥舞著短尾巴。对于身体比它大的月驱来说,这样的宽度与高度实在有些拥挤,但总比地下监牢的铁栏杆隙缝要好多了,而且铺设在地面的乾草也感觉比较舒适。
「咕噜噜!」
为了鼓舞自己叫了一声之后,月驱便开始在又窄又暗的隧道里跑了起来。老鼠也面向前方,不停动著短短手脚,宛如滑行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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