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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即使是现在,桐人还是背负著许多难题。
如果我不是见习生,而是有权利坐在圆桌前的正式骑士,就算对方是年长百岁以上的资深骑士,也不会让他那样大放厥词……罗妮耶这么想,同时继续竖耳听著会议场内的讨论。
桐人「是我杀掉最高司祭」的危险发言,似乎连法那提欧与迪索尔巴德都无法立刻有所反应。首先打破沉重寂静的是骑士涅鲁基乌斯,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想像中更加沉稳。
「……我不打算在这里重新议论代表剑士过去的行为。因为我也认为,如果能跟暗黑界之间建立永久的和平关系,那将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恩特基尔也跟著同意搭档的发言。
「我对于这一点也没有异议。说起来,找遍禁忌目录……也找不到不准和最高司祭大人战斗的项目。」
他的话让最资深的三名骑士傻眼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没有这样的条文,但是禁忌目录第一条第一节第一项就清楚写著「任何人都不得违抗公理教会」了。从地下监牢逃狱,一路打倒数名整合骑士冲上中央圣堂,与元老长以及最高司祭战斗很明显是违抗的行为吧……罗妮耶也这么想。即使成为骑士见习生后,就得以从遵守禁忌目录与帝国基本法的义务当中解放,但罗妮耶现在依然不认为自己能够办到同样的事情。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当时的桐人和尤吉欧还获得过去与最高司祭同等级的另一名最高司祭──卡迪娜尔的协助。和桐人战斗后身负濒死重伤的法那提欧也是被卡迪娜尔所救,而且她还在和亚多米尼史特蕾达的战斗当中丧失了生命。
如此一来就会发展出,禁忌目录所记述的「公理教会」,具体来说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像是这样的法律解释问题。以前禁忌目录的条文出现疑义时,都会仰赖最高司祭或者元老长的裁示,但那两个人现在已经不存在。而整合骑士也没有获得自行解释禁忌目录的权利。
这也就表示,正如桐人刚才自己所说的,人界统一会议代表剑士这样的地位,不论是在人界──还是在公理教会内部,都绝对没有磐石般不可动摇的重量。
「──关于黑斗篷男的调查,也只能全权交给谢达以及伊斯卡恩司令官处理了。」
在桌上交叠双手手指的法那提欧这么说著。
「不论那个人是来自暗黑界的暗杀者公会还是暗黑术师公会,我们都没办法出手。总不能派遣密探潜入黑曜岩城吧。」
「我也觉得别这么做比较好,被敌人抓住并反过来利用就糟了。真要派人过去的话……」
就由我自己去吧,圆桌上的所有人都预测到会出现这样的台词,同时默默摇了摇头。
「……哎呀,那还是算了,嗯。那就是说,杀害桠赞先生的事件,只能等待暗黑界的报告了……如此一来──拘留在圣堂里的山地哥布林欧罗伊,应该暂时没办法恢复自由……」
桐人以陷入沉思的表情这么说完,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副代表剑士亚丝娜才首次开口。保持沉默的理由,大概是为了不对涅鲁基乌斯他们说出严厉的发言而忍耐吧。
「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款待欧罗伊先生,每天请人带他去参观圣堂的各个知名景点,目前他对于软禁状态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但是,稍微有点思乡Home sick……不对,嗯……」
虽然瞄了桐人一眼,但他似乎也无法立刻把亚丝娜所说的神圣语翻译成适切的人界语。
「……那个,在旅行时陷入想家和家人的状态时,这边叫作什么啊?」
被亚丝娜这么一问,众骑士与局长便同时歪起头来。
「唔唔……我能理解那种心情,但是我们没有家人,另外这座中央圣堂就是我们的家……所以真要用一句话来表现的话……」
罗妮耶和缇洁听著迪索尔巴德的沉吟,稍微瞄了对方的脸一眼。虽然不是旅行,但在修剑学院的宿舍偶尔会被那样的心情袭击,所以知道那种感觉叫作什么。被缇洁戳了一下侧腹后,罗妮耶只好从回廊探出身子并叫道:
「那个,我想应该是『怀乡症』!」
会议场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罗妮耶,然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急忙把脸缩回来后,缇洁怀里的贝尔切小弟就因为罗妮耶大叫而吓了一跳并开始蠕动。但缇洁稍微加强晃动的力道后,就说起呓语然后再次睡著了。
「怀乡症吗,谢谢你,罗妮耶小姐。」
对回廊上的罗妮耶轻轻挥挥手后,亚丝娜便继续说明道:
「嗯,欧罗伊先生已经有怀乡症的徵兆,再过两三天应该就会表示想离开这里了吧。希望事件能在那之前得到解决……」
「不论再怎么努力,三天还是太困难了。从黑曜岩城出发的骑马传令,再怎么快一趟也得花上两个星期。」
桐人接下去补充法那提欧的发言。
「而且还得plus……加上调查的天数。看来还是不应该只等待谢达小姐的报告,我们也应该尽可能调查有用的情报……」
「但是,杀害桠赞老人用的凶器短剑已经消失了吧?也没有事件的目击者,受害者也没有遭到杀害的理由,说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可发展的线索了吧。」
恩特基尔那口气轻松,内容却相当沉重的纠正,让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数秒后,以有些顾忌的态度举起手来的是跟亚丝娜同样一直保持著沉默的人物。
是一位整齐地穿著一尘不染的白长袍,并且把茶色头发绑成一根辫子的女性。她的名字叫作阿优哈‧芙莉亚,是年纪轻轻便受到拔擢为公理教会神圣术师团长的才女。
神圣术师团以前被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