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鼻子,忍住泪水。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我还是绝对不能接受天之濑的好意。
「可是不行。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行,天之濑。」
「──为什、么……!」
「这是当然的。因为你不是说了吗?说你自己的事无所谓。」
原因只有这一个。
我不是在讲我坚持主张什么。因为这可是星之泪啊。
你想要实现愿望……
──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不是,怎么可能无所谓?」
我轻轻离开天之濑的手,然后站起身,回过头来。
坐在原位的天之濑没了原本好胜要强的神情,她抿住嘴唇。
「天之濑,你为了实现愿望而付出了代价。我也想过代价会是什么了。很抱歉,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她先回家给了我缓冲的时间,就是她的败因。
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可能同意牺牲天之濑。
「真夏。」
我叫了她的名字。
真夏的肩膀抖了一下,我继续说:
「──你包包里面放的,是那本日记本吧?」
真夏这次真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她突然像放弃了一样全身脱力,把大大的包包打开。
她放弃了吗──还是说……
「是啊,我一直随身携带,不过你夹给我的第一代早就已经写完了,我找了类似的一直在写。」
「你随时都在写吧?频繁到只要找到稍微可以坐的地方,就会突然写起来。」
「不行吗?这代表我很重视这些事。」
「──既然你很重视,就不可以轻易抛弃啊──真夏。」
我呼唤她。
然后直直地看着她。
「我打电话叫你出来的时候,一开始是约在初次见到心的公园会合吧。」
「────」
真夏什么都没有回答。
「但是你却要求要改变地点。不只是这样,仔细想想很多事都有蹊跷。最明显的是第二天,你来我家接我的时候。」
真夏没有回答。
我继续说:
「现在回想起来,你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靠自己的力量解除洗脑了……不对,你是忘了吧?你想用前一天的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
「你也忘了跟灯火说过话,大概也不记得曾经在我面前展露过本性,继续找一定还有其他的……不过我敢肯定一件事。」
「────」
「你在那个时候──失去了前一天的记忆。」
天之濑真夏──
此时才终于回答了我。
「……这怎么可能?倘若真的忘了,我的日常生活会出问题吧?我会连日期都搞不清楚吧?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对──」
「正确来说──」
真夏的辩解没有用。
我说。
「──你在过了午夜之后,就会失去前一天跟我在一起时的记忆。」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自己的记忆断片的恐惧。
在过去的许多例子中,星之泪的干涉可以让被干涉者对于改变没有自觉,可是真夏的情况大概不一样。
她应该能觉察只在某些特定期间,自己的记忆会不自然地产生断片。
到底是有觉察还是没觉察比较痛苦,无法一概而论。
至少我能确定,陷入记忆断片恐惧之中的只有真夏。
「不对……才不是那样。」
真夏摇头否认。
但是我对这件事很有把握。
「那你为什么改变了叫法?」
「咦──叫法……」
「你在见到我的第一天,不是帮我取了奇怪的绰号吗?可是隔天之后,你完全没叫过那个绰号。你记得吗?你现在还说得出来吗?」
「……」
「说不出来吧?因为那是第一天。也就是说,真夏──你没有在日记里写到你帮我取绰号的事。你或许有写日记,但是没有写到那么细节。你到第二天之后才开始在我面前写日记,是怕自己忘记吗?不对,正好相反,你是为了可以忘记我们之间的记忆──为了不被发现这件事。」
即便有些不自然,她还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