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开口处也没有暗藏著刀片之类的机关。
「真嫩啊。」
真琴的双眼不自觉地发直。既然来找碴,还比较希望对方来真的。
「难不成……」
真的只是单纯一封信?没写上寄件人只是纯粹嫌麻烦。这种可能性也并非完全为零。
真琴微微歪著头,抖了抖信封。结果从中掉落的信纸实在摺得乱七八糟。
「……连澄快都摺得比这整齐。」
在看见这种杂乱无章的摺法后,刚才猜想这只是普通书信的疑惑也已消失无踪。
真琴心里虽然嫌麻烦,仍然打开了信纸。逐行读著内容的同时,他的嘴角开始上扬。读完之后便将信纸随意扔往桌面上。
『你重要的宝物将由我收下。若不情愿就好好取悦我吧。』
内文的笔迹跟信纸摺法一样撩乱,真琴对这字迹并不眼熟,不过会寄这种怎么看都是恐吓信的东西过来的人会是谁,他心里倒是有底。
身为前国王的子嗣,真琴频频成为现任总统的索命目标。这次想必也是同一批人寄来的信吧。对方至今为止用尽狙击或绑架等各种手段,不过像这样写信过来还是第一次。
「啊哈哈!偶尔也换个花样的意思?不过……」
真琴用手指描绘著信里的其中一句文字。
「『重要的宝物』指的是什么?」
他继续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抱胸,彷佛就像在说著「完全不明所以」。
「重要的宝物……重要的宝物……」
若是金钱,自己的财产可没有庞大到令人觊觎的程度;若是同样具有价值的画作,也早就被掠夺了;更别说现在的自己早已失去的地位或名声。真琴开始在脑中想像一般人所珍视的宝物,最后浮现出的答案是双亲的笑容。他几乎把下唇咬得发白,拚命把这个想法逐出脑海。
「夺走这一切的就是你们,事到如今还想怎么样……!」
勃然大怒的真琴用力握拳敲往桌面,此举让原本排放在桌上的饼乾散落一地。
「啊……」
掉在地板上的小狗饼乾已经身首异处。真琴将头部的碎片轻放在手心上,用手帕仔细地包起来。简直就像在表示哀悼。
「我根本不需要什么重要的宝物。就算曾经拥有,也早已……」
真琴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份找不到出口宣泄的情绪似乎令他无所适从,而吐出沉重的叹息。
现在的自己并不拥有任何重要的东西。就连这条性命也可以在复仇成功后送给任何人了结都没问题。对抱持这种想法的真琴大胆作出「夺去你重要的宝物」这番宣言,根本就是在胡闹。
真琴再次直瞪著信上的文字。
对方所觊觎的「重要的宝物」为何,依然没有答案。不过「取悦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倒很清楚。
现任总统恨不得真琴做的一件事。对方所乐见的一件事。
那就是──要真琴自我了结。
「呵!……呵呵,啊哈哈!谁会让你称心如意啊!」
在复仇结束以前,真琴并没有寻死的念头。
话虽如此,对于这封恐吓信他也不打算就此姑息。
「……应该不可能是单独犯行的吧。那也许是总统底下其中一个派系所主导的吗……」
既然不知道要守护的是什么,那就主动直捣本营。
真琴将手机拿在手里,迅速列下了拥护现任总统的团体或企业。接著又从中筛选出有可能假借他人之手干些卑劣勾当的对象。
在大致掌握对象范围之后,他眯起了单眼。
「达丹森林保护团体……之前才换过首长,应该不是吧。这间企业……说起来确实有参与国家施政计画呢。」
真琴的目光集中在一家大型零食企业。虽然该厂商大肆宣扬自己在环境保护上贡献良多,但据说实际上曾数度被市民检举旗下所经营的工厂有噪音与排水污染问题。而现在得以在总统指示下主掌国家认可的健康食品生产专案,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大型专案所牵涉到的金额当然也很庞大,想必也希望得到总统的关照吧。
「……就从这里开始探听吧。」
正因为是大企业,戒备想必也滴水不漏,不过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必定有漏洞可钻。
真琴独自行动虽然不成问题,但若使用自身的能力,不但引人耳目,澄快也绝不会坐视不管。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让澄快去做还比较有效率。虽然是只笨狗,不过调查敌情至少还是办得到的吧。
「澄快……啊,对了,他人还在中央塔是吧。」
真琴不经意喊出对方名字,才回想起自己差遣人家出去采买了。
「买个东西是要花多少时间啊?那只笨狗。」
他啜饮彻底凉掉的红茶,将上身躺往椅背。
「……总之先派他去查查对方有没有任何可疑举动吧。」
真琴并不打算把恐吓信的事情告诉澄快,因为他要是知情一定会喽嗦半天。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不能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