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锐不可挡,但要歼灭这样的数量还是需要相当的时间。等到战斗结束时,东方天际已开始泛白了。
艾尔打开摩托比特的装甲,环顾四周。曾为战场的森林中是一片凄惨光景。树木断裂、倒下,地面荒芜,到处是巨大野兽的尸体。打倒无数魔兽的海曼沃特和古耶尔,其全身装甲到装备也无一不是消耗到了极限。
「‥‥‥回要塞吧。」
艾尔对著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仍没解除战斗模式的古耶尔,平静地宣告结束。
「‥‥‥还是不行吗?」
「就算要追,我们也花太多时间了。而且看这副惨状,怎么也不可能看出小偷往哪个方向逃了。我们也累积相当大的疲劳,就算现在去追,要找到人也难入当天。」
「虽然不甘心,那就从别的地方请求支援‥‥‥」
对迪特里希像是求情一般的说法,艾尔仍摇头否定。
「卡札德修要塞本身的灾情也很严重,还不晓得能不能马上派出足够人手。再说,手段如此周详的小偷,我不认为他只会逃跑而已。如果在布下什么伪装的话就应付不来了。我们会试著请求支援,但不保证‥‥‥」
听她这么说,迪特里希强迫自己僵硬的手放开操纵杆,静静地让它倒回去。古耶尔的背面武装一边发出悲伤的音调,一边收回。红色骑士收起双手上的剑,慢慢举步走向要塞。
过了既混乱又激动的一夜,天就要亮了。阳光吹散森林里的黑暗,连带地暴露亚奎尔森霖各数留下的破坏痕迹。参与事件的人莫不感到筋疲力尽,得到的却只有呈现毁灭状态的要塞与大量牺牲。卡札德修要塞仅存的几架加达托亚边侧疲惫至极的身体进行作业。幸好要塞本身是石造建筑,火焰没有延烧至内部,让一时间陷入火海的卡札德修要赛仍保有一定程度的机能。只不过,战力方面几乎是全灭了。不管是人或幻晶骑士的损耗都面临极限。
克努特●迪斯寇德公爵坐在上级作战会议室的椅子上,年老仍不失敏锐的表情上增加了皱纹。为了这起长达一整晚的事件,卡札德修要赛里的人多半是彻夜未眠。对过了壮年,即将迈入老年的他而言,熬夜作业理当会造成不小的负担,可他的样子、声音都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虚弱的迹象。
「要塞包含城门在内,一共损失了两成设备。人员伤亡也相当惨重,不过幻晶骑士只差一步就全灭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总结部下的报告,确认要赛被害状况的克努特像是无法忍住叹息的样子。事实上,要塞只过了一晚就面临即将崩溃的危机。
(‥‥‥「小偷」啊。不晓得是哪方人马,真可恨‥‥‥不过,我方也有疏忽大意的地方‥‥‥)
就克努特所知,弗雷梅维拉王国内这一百多年来,都还没发生过投入幻晶骑士的要塞攻击行动。除了毫无利益可言外,名为欧比涅山地的这道天然屏障也让其他国家几乎无法出手干预。
在政治方面,国内情势安定,完全没有发生动乱的迹象,因此近年来各领地皆致力发展对抗魔兽的措施。这次事件中,相关经验的不足成了破绽,导致自我毁灭。人类的智慧有时比魔兽更恐怖。跟学到的教训比起来,他们所付出的代价要大得多了。
摩顿敲了门进屋里。沉默著简单行了一礼后,他省掉开场白,直接开口道:
「失礼了,阁下。关于新型机‥‥‥被抢走的机体中,有四架被我方夺回或摧毁,不过还有一架甩掉追击,消失了踪影。」
「‥‥‥逃掉了吗?」
「追击中,因诸多原因与我方会合的莱西亚拉学生也加入了‥‥‥可是在途中发生一件怪事。」
克努特只用眼神催他讲下去。
「是魔兽。由于逃亡机体的逃亡路线上出现大量魔兽,令我等不得不放弃追击。」
克努特的表情又添了一道更深的皱纹。有魔兽出现一是不足为奇,可是出现的时机会那么巧,挡住他们的去路吗?魔兽虽然会出于一时的心血来潮行动,不过还是遵循它们自己的规则活动。克努特从中嗅到人为操作的味道。
「我也认为事有蹊跷,因此详细调查过了‥‥‥」
摩顿那张公认勇敢无谓的脸上混进极为苦涩的东西,包含了嫌恶、愤怒,以及侮蔑等浑浊情绪。他以不屑的口吻啐道:
「我在魔兽出现的地方‥‥‥找到『咒饵』的残骸。」
剎那间,原本静静思所报告内容的克努特,因惊愕和愤怒瞠大眼睛。「咒饵」─是一种以吸引魔兽为目的,调配特别药剂做出的饵。这东西的原理是散发出魔兽喜爱的特定气味,只要一用,就能立刻引诱附近的魔兽聚集过来,让那个地方挤满魔兽。只不过,那些聚集而来的魔兽同时会进入兴奋状态,也经确认会提升凶暴性。
听到这件事,克努特激动得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荒唐‥‥‥你说咒饵!?难不成『只为了逃走』就用那种东西!?他们疯了吗!!既然如此‥‥‥不,果然‥‥‥」
在这个弗雷梅维拉王国用了那种东西会造成什么后果,结果就如各位所知。它会局部性地引发重大魔兽灾害,在弗雷梅维拉王国被视为最大禁忌。制作方法当然也是封锁得滴水不漏。在国内别说制造、持有了,只要稍微经手,就会处以相当于极刑的刑罚。除了法律上的问题,在伦理、感情方面也为人所不容。在魔兽泛滥,上至骑士下至平民,都是日以继夜地与之战斗的这个国家,还特地做出这种事,自然是让人愤恨难耐,而这项事实同时也暴露了贼人的来历。
「我想,贼人会不会是他国人马‥‥‥」
克努特点头,摩顿的说法与他的另一项推测不谋而合。撇开咒饵一事不说,他想不出国内有谁会有动机引发这次的事件。他从很早以前就考虑过这个可能性,而这个事实成了最后的一块拼图。他沉思片刻。这起事件牵连广大,必须整理状况,解开纠缠的疑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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