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多么危险─
奇德握紧拳头直到泛白,亚蒂眼角微微泛泪。一个不小心,艾尔搞不好就死在那个战场上了,想到这里,让他们一瞬间背脊发冷。就算不知情,但在挚友面临那么大的危险时,自己却什么也没做,这股对自己气愤彻底打垮了他们。
「‥‥‥美。」
此时,艾尔发出的低语声声传进闷闷不乐的两人耳中。他们从后悔的海洋中浮起,缓缓转向艾尔。
「坏掉的机体也很美‥‥‥」
艾尔呼地叹了口气,那张侧脸宛如著了魔般陶醉不已。他没发现四周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接著说:
「没错,有行之物崩溃瓦解,只剩残骸,这就是所谓的『闲寂幽雅』。这充满寂廖与衰败气息的造型‥‥‥真美‥‥‥」
双胞胎的视线仅交错了一瞬间,第一百三十二回欧塔兄妹会议随即有了共识─他们无言地决定对艾尔发动攻击。
「!?好‥‥‥好哄好哄(好痛好痛),按啊呼蓝呃样(干嘛突然这样)!!」
脸颊被人从两边拉开的艾尔难得泪眼汪汪地高声抗议,双胞胎却无动于衷地继续掐,没有手下留情。
「唉,这也怪不得他们吧,艾尔‥‥‥」
唯有巴特森一个人冷静地在一旁观望。
「喂,哪来的小鬼!居然在这种地方吵闹!!」
双胞胎又捏了好一阵子才肯放开。终于解脱的艾尔才刚抚著双颊抗议,随即从从背后传来怒吼声─那声音响亮得在噪音从未间断过的工房里仍能清楚听见。他们转过头,出现在眼前的是充满魄力的矮人族青年─达维老大。
「怎么?这不是银色少年吗?你还真喜欢这里啊,不要妨碍我作业哦。」
老大也认识平常就理所当然地泡在骑操士学系的艾尔。看他连放假都跑来。似乎连老大也掩饰不了错愕。艾尔视线越过他,注视他身后的人物。
那脸色苍白有如亡灵,眼眶底下有厚厚黑眼圈,经心梳理过的金发已乱得不成样子的人─正是红色骑士的骑操士「迪特里希●库尼兹」。艾尔在那瞬间没办法将他和记忆中的迪特里希对起来,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但不管再怎么看,眼前的迪特里希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惨样。现在的他别说霸气了,过去那可谓狂妄的自信丝毫不存,只渗出满满的焦躁气息。
「欸,呃‥‥‥迪特里希‥‥‥学长?对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艾尔问,脸上挂著没什么把握的僵硬笑容。现在的迪特里希脸色就是难看到连艾尔都感到棘手。迪特里希回了艾尔一个难看的笑容。沙哑地说:
「‥‥‥啊啊,艾尔涅斯帝阿。呵、呵呵‥‥‥有点‥‥‥对,稍微有点。最近常做恶梦啦‥‥‥医务室的恶魔追著我跑‥‥‥害我最近睡眠不足。一松懈下来那家伙‥‥‥呜,那家伙用恐怖的声音搔首弄姿唔噗呸!」
说著说著,似乎又唤醒恶梦的记忆了。迪特里希的双眼失焦,眼看即将飘向彼岸世界─这时老大赏了他一记手刀,把它给拉了回来。迪特里希当场昏厥了一阵子,但或许是老大的一击生效了,又暂时清醒过来。
「唔哦哦哦哦‥‥‥啊!我现在要去哪‥‥‥呜喔!哎,算了。那么,艾尔涅斯帝会在这哩,就是说你也被找来说明吗?这样省事多了。」
「啊啊?少年要说明什么?」
「还有什么,你想知道古耶尔坏掉的原因吧?所以才把那个『原因』找来的不是吗?」
老大有好一会儿诧异地轮流看著迪特里希和艾尔的脸,逐渐理解他话中的意思,眉间的皱纹反倒增加了。
「慢著,迪。这样听起来,好像少年才是古耶尔坏掉的原因哦。」
「欸?不就是这样吗‥‥‥你该不会不知道就把人叫来了?」
「不,我根本没找他,他自己突然冒出来的。」
对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歪了外头。在这数秒间的空档,迪特里希向注意到了什么,拍了拍手。
「啊,我难道是不小心说溜嘴了吗?」
「我想就是这么回事喔。」
老大一边习惯性地理理胡子,朝两人投以凌厉的目光。
「哎,无所谓啦。这时候就请你们全盘托出吧。」
看到露出狞笑、「啪叽啪叽」地隆起肌肉的老大,在场没人有胆子反驳他。
艾尔驾驶古耶尔与陆皇龟战斗那时,迪特里希虽然在后面看著他操纵,对操纵内容却不是掌握得很清楚。艾尔的技巧不是别人看了就能理解的类型,结果还是只能靠他自己说明。刚开始说明时还好,但他们马上就碰上一大堆问题。
「‥‥‥抱歉,再说一遍。」
「是。我坐上去时,手脚没办法碰到操纵杆和踏板,所以我转译魔导演算机内的魔法术式,是『靠我自己演算』来操纵幻晶骑士的。」
平常绷著一张严肃面孔的老大难得惊讶得睁大眼睛。这也难怪,正因为凭一己之力跟不上幻晶骑士的魔法术式演算,才有魔导演算机这种装置存在。不用装置而靠自己演算,未免太脱离常识了。姑且不论亲身体验过古耶尔动作的迪特里希,任谁都无法阻止老大的表情转为半信半疑吧。迪特里希的表情则相对地愈发犀利。
「‥‥‥退一百步讲,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然后咧?那和这家伙因为魔力中断而自行损坏有什么关系?」
「我代替魔导演算机,就是能自由操纵各种机能的意思。我在给陆皇龟最后一击时,解除了安全装置,将机体所有仅存的魔力传送到攻击上了,结果不小心把维持构造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