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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幼小的弟弟在血泊中爬行。
他已失去右手右脚,用见骨的左手握著剑,仍想往前爬。
在断气的母亲身旁独自战斗。
古伊德后来去神殿,见到年幼的弟弟在睡梦中流泪。
他的软弱让弟弟失去了一切──古伊德承受不住罪恶感,不敢抱沃尔弗,也没有安慰他,认为自己再也没脸见他便落荒而逃。
一直逃,一直逃,将年幼的弟弟一个人推入孤独与恶梦之中。
古伊德很清楚最该被责备的人是谁。
不是娶了三名妻子的父亲。
不是一心想保护儿子的母亲。
不是被卷入娘家阴谋中的二夫人。
那一天,在那个地方,躲在坚固无比的马车中,蜷缩在母亲的温暖怀抱中,像个幼儿般颤抖,没有善用力量的是谁?被袭击后,没考虑二夫人之子法比欧的处境,不和艾路德说话,因罪恶感而逃离沃尔弗身边的又是谁?
一切的元凶,就是自己这个懦夫。
作一千次恶梦都还算太轻,后悔一万次仍不能被原谅。
他是懦夫,牺牲弟弟和英勇的骑士们,自己毫发无伤地活下来。
他认为自己理当被怨恨,弟弟想必鄙视他、厌恶他到极点。
然而,沃尔弗却没推开他的手,那么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不,即使将来有一天弟弟想甩开他,他也不会再放手。
「这次换我保护弟弟,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是被年幼弟弟保护的懦夫,唯一能赎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