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我也不懂,我再去问同业。此外你制作魔导具时若想将工作外包,只要是魔力少的人也能做的,随时跟我说。粗活和杂事我都能做。」
「谢谢,到时候我会不客气地拜托您的。」
妲莉亚若婉拒,费尔莫可能会更过意不去。因此她还刻意加了「不客气」三个字。
一旁的芭芭拉因疼痛消失而深感惊讶,这时才回过神来说:
「妲莉亚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女性上了年纪很容易浑身病痛,令堂可能也需要这个坠饰。你还是自己留著……」
「没关系,我没有母亲。」
「啊,抱歉,令堂过世了吗?你还这么年轻,一定很寂寞吧。」
「不,不会寂寞……因为我对母亲没有印象……」
妲莉亚才在想前世的母亲,又想起今世从未见过的母亲,思绪有些混乱。
说到母亲,她记忆中只有前世母亲已然模糊的面容和声音,久远到已没有寂寞的感觉。然而她既无法说明这件事,也想不到如何含糊带过。
见妲莉亚一脸慌张,芭芭拉也懊恼了起来。
「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真抱歉。但这应该很贵吧?给我这种人用真的好吗……」
「魔导具就该由需要的人有效运用,您尽管用吧。」
这是妲莉亚的真心话。
现在芭芭拉比她更需要这个坠饰。
而且她希望一起工作的人能常保笑容。
她是将工作委托给甘道菲工房的案主。
如果一个坠饰就能提升对方的干劲和效率,那么到头来还是她赚到。
「呃,我也有私心啦!我想点燃费尔莫先生的干劲,这样他工作就会做得更好。」
「……我完全被点燃了,甚至有种『胸口被火魔石砸中』的感觉。」
「费、费尔莫先生!」
妲莉亚不禁惊呼。「胸口被火魔石砸中」──这句话在本国大多意味著「坠入爱河」。
响亮的拍打声随即传来。
原来是芭芭拉狠狠拍了一下丈夫的头。
「对不起,妲莉亚小姐。这个人口无遮拦……」
芭芭拉笑著说道,旁边的费尔莫则按著头哀号。
妲莉亚默默希望迎接的马车能早一点来。
◆ ◆ ◆ ◆ ◆ ◆
他们若无其事地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迎接妲莉亚的马车就来了。
费尔莫目送她离去后,拍了拍斑白的头。
「还是很痛……好久没被你狠揍了。」
「谁教你要对妲莉亚小姐说些有的没的。」
尽管芭芭拉语气颇凶,嘴角却勾了起来。
「啊~不小心的啦。不过,要是能在年轻时遇见她就好了。」
「你还说?是想跟我宣战吗?」
「不不不,放下你的右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要是能在年轻时就认识那样的工匠同伴,说不定能做出更多不同东西,有点可惜……」
「你在说什么?你还很年轻啊。我也能自由活动了,今后想做什么尽管做吧。」
芭芭拉爽快地说完,将空茶杯移到托盘上,动作俐落得像生病之前一样。费尔莫见状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也满开心的啊。」
「当然喽,我能动了嘛。啊,真想生一个像妲莉亚小姐那样可爱的女儿。我们这儿都是些自以为是的男孩……对了,我刚才不敢问,独角兽角做的坠饰要多少钱?」
「我之前在别的工房看过,同样大小的手环要三枚金币。这上面又有魔力加工的花朵图案,应该更贵。」
「我们努力工作,早点把钱还给人家吧。」
「好,要连利息一起还她,不然会丢工房的脸。」
费尔莫想起从父亲手中继承工房那天的情景,轻抚著长期使用的工作桌上的刮痕。旁边也有徒弟弄的新刮痕。白色的工作桌经年累月变成了麦芽糖色,但还很堪用。
他今晚要在这张桌上,撰写各种起泡瓶的规格书和设计书,就算熬夜也要全部写完。
「话说我的魔力也有两单位,我也可以贴吗?」
芭芭拉紧盯著克拉肯胶带,眼神和费尔莫一样充满工匠的热情。
「我教你,来试试看吧。等徒弟们送货回来,也让他们试试。我记得他们的魔力分别是三和四,应该能贴得比我多……」
能做的事变多,对工匠而言无比开心。
除了克拉肯胶带的贴法,费尔莫还想早点告诉他们芭芭拉康复的事和妲莉亚的事。
他期待著徒弟们归来,将克拉肯胶带递给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