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但听说我的发色和她一样。那个人拋弃了父亲,而我继承了她的血脉……老实说我觉得被悔婚或许是件好事。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的情感,在谈恋爱或结婚之后会不会改变。」
母亲离父亲而去,妲莉亚绝不想变成她那样。
如果热烈的情感总有一天会化为泡沫,妲莉亚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有这种错觉。她不想因此伤害别人,或被人伤害──她脑中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实际上,她最近的确很少想起和她订婚两年的那个人,甚至觉得做魔导具比较开心。
她无法断言自己不像母亲那样寡情,这就像一根小刺般卡在她心中。
「我不知道你的情感会如何……但我认为你就是你,和你父母是不同的。而且小孩也不可能一直跟随父母的脚步。」
「……说得也是呢。」
沃尔弗慎选用词平静地说完,妲莉亚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她含糊应了声后垂下眼眸。刚才说得太激动,以致她现在觉得有点尴尬。
「不知配不配得上你的故事,但我也来说说家人的事吧。让你听听贵族的爱恨情仇!」
「贵族的爱恨情仇?」
沃尔弗突然激动地说完,一口气喝光杯中剩下的酒。
「我母亲是伯爵的三夫人,婚前是公爵夫人的护卫骑士,可能因为长得很漂亮,又有冰魔法能力,而嫁给我父亲,却生下了不太会魔法的我。父亲似乎对我不感兴趣,我向母亲学习了剑术,加入魔物讨伐部队一直到今天……这些我大多都说过了吧?」
「对,你说过。」
「接下来是爆料大会。我十岁某天前往家族领地的途中,马车遭到袭击,包含母亲在内共有二十人身亡。在母亲和骑士们的保护下,我、大夫人和哥哥活了下来。后来我一直怀抱失去母亲的痛苦,认为自己不该和任何人有牵连。不久前我才知道,原来哥哥比我更痛苦,因为他认为他害我失去了母亲。我太幼稚了,从来没考虑过哥哥的心情。」
沃尔弗诉说著惨痛的回忆,脸上却挂著不带悲伤的笑容。
「幸好我现在知道了。不然我还是那么幼稚,以为只有自己痛苦,一直在逃避。」
「沃尔弗……」
「我太弱了,所以才想得到魔剑。」
「你已经很强了。」
「这样还不够。我的目标是面对人类时,无论有多少敌人,我都能赢;面对魔物时,可以尽量迅速将之打倒。我不会魔法,能让我拥有这般力量的只有魔剑……不,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他的话语中透著自贬,那股情绪消退后,留下的是极为认真的表情。
「我最初是因为不想再作恶梦,不想再梦到倒在地上的母亲、无能为力的自己。不过,如今我更想变强,赢过母亲。所以想得到魔剑。」
「你想赢过你母亲?」
「对,我母亲是冰魔法剑士,实力非常强。」
「连现在的你也赢不了她吗?」
「我连用想像的都没有胜算。不过天狼手环让我感觉更接近她了。」
沃尔弗若能和母亲切磋,一定会发现那是错觉。然而,母亲用厚重的剑和冰魔法连续出招的印象仍深植在他心中。
「那么我们得努力开发出厉害的魔剑才行,一起加油吧。」
「谢谢,我很期待。我也会加倍锻炼的。」
妲莉亚的话语让沃尔弗放松表情,露出微笑。
她明知道这个目标很困难,但听到对方很期待,她又有了动力,个性真是单纯。
「沃尔弗……我有时也会作恶梦,梦到周围明明有人,我却无法向任何人求助,一个人趴著死去。」
她语带犹豫地说出自己回想起的「恶梦」,但这其实并不是梦。
这是前世的她最后一段记忆。就某方面而言,这或许是她最深的秘密。
「你若再作这个恶梦,就把我召唤到梦中吧。我一定会救你的。」
「要怎么做?」
尽管沃尔弗好心想帮她,但这个方法完全不可能实现。不,实现了反而更恐怖。
「或许可以开发这类魔导具?」
「别说傻话,『进入别人的梦境』已经超出魔导具的范围了。」
「我相信你能开发出来!一定可以!」
「就说没办法了!」
沃尔弗一如往常地拚命开她玩笑,她大声呛了回去。
两人的谈笑声持续在塔内响起,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