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希望你能听一听才会寄来的。」
「是对方自己寄来的,我又没有拜托他。」
即便有人这么说,诚还是一直执意要求有人听录音档。从诚的态度,有人判断出录音档里没有明显在说小岛坏话的内容。话虽如此,但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会是能够让有人得到解救的内容。有人无法下定决心答应诚的要求,每把诚硬塞过来的气泡信封推开一次,有人就觉得自己周围不断被堆上名为「孤独」的积木。
十二月初,渡船因气候不佳而停航,从北海道本岛被派来照羽尻岛的临时医师也因此无法前来小岛。这时期进入冬季运航期间,渡船只会在早上和傍晚各往返一趟,医师一星期也只会前来小岛一次。即便是非岛民的有人,也预想得到等进入真正严峻的寒冬后,停航状况将会变得比现在更加频繁,医师不在岛上的时间也会增加。
照羽尻高中每天都在劝导学生「小心不要感冒」。万一出什么状况,岛上也不会有医生帮忙看病。尤其是被疾病缠身的阳学长,更是被百般叮咛。整座小岛笼罩著彷佛面对看不见形体的不祥黑影而提高戒备的氛围。
岛上发生了使得这道不祥黑影变得更加深邃的事态。
桐生护理师受伤了。桐生踩在椅子上,打算拆下自家的窗帘来清洗时,不慎跌倒而导致肩膀受到强烈撞击。桐生忍痛搭上渡船去到北海道本岛后,被诊断出是脱臼型骨折,直接住院接受治疗。
桐生出意外的消息立刻传遍整座小岛。
「翔马生病那时还有桐生护理师可以帮忙,所以还勉强应付得了,现在却这样……」
就医疗方面来说,照羽尻岛陷入了毫无防备的状态。
地方报像是算准时间似的做了报导。
【照羽尻岛面临无常驻医师状态,诊所医师已于11月中旬离职】
虽然被归类于社会新闻,报导篇幅也不算大,但内容颇为充实,就连长期在岛上服务的叔叔死讯、接任医生约一个月即离职,以及临时医师因渡船停航而无法在预定日期前来小岛的事实都确实被报导出来。
「我妈深受打击。」午休时间,凉学姊在三年级教室一边吃便当,一边低喃道。「她说客人有可能会减少。虽然现在是淡季,但通常寒假期间还是会有客人来玩的。这状况应该算是受到毁谤中伤吧。」
在网路留言板和社群网站上,无常驻医师的报导也掀起了话题。
乡下地方就是会有这种状况。
其他县市的村落也发生过霸凌又赶走外来医生的事件。
死去的前任医生八成也是想离职却离职不了,才会没能够及时挽救性命。那位医生简直就是被照羽尻岛杀死的。
在搜寻方块输入「照羽尻岛」时,还会自动带出「医师霸凌」的建议关键字。岛民经常会利用网路购物,所以比外面的人想像中的更擅于使用网路,而这也是有人来到小岛后才得知的事实之一。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状况,就胡说八道一通,真是气死人了!」诚忿忿不平地说道。「他们说我们这里是偏僻地方,是在瞧不起我们吧!」
这时,桃花开口说:
「……如果我是住在札幌,只看到报导内容的话,搞不好也会和网路上的那些人有一样的想法。」
诚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凉学姊微微垂下乌溜溜的大眼说:
「真的会那样吗?桃花。」
「嗯……听到在港口围堵星泽医生的事情时,我也没有太好的印象。我是说只看表面的话。」
正因为桃花平时不多话,所以说出口的每个字眼都份量十足地落在教室里。甚至是诚,也陷入了沉默。
另一方面,桃花的发言击碎了有人独自承受的孤独高墙一角。针对岛民对星泽医师所做的行为,终于有其他人表现出心存疑问的态度。有人不禁有种在深渊里看见一道微弱光芒的感觉,于是抱著求助的心情追随光芒而去。
「说得直接一点,我也觉得那件事很夸张。在东京绝不可能发生那种事。虽然岛上的人都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但老实说,我觉得星泽医生会那么快就离职,原因是出在岛民的缺乏理解。」
这样简直像是一边在袒护星泽医师,一边在宣泄自己对叔叔和小岛的不满——有人心中闪过这般想法的那一刻,桃花投来冰冷的目光。
「有人同学,我可没有那么说。」
桃花的眼神和说话态度,明显在强调「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明明长相和声音都毫无相似之处,有人却觉得彷佛看见在星巴克与他面对面而坐的道下。
有人的脸发烫起来,但不单纯只是因为暖气太强。有人全然不知自己在哪个细节做了什么错误的解读,只能默默把没吃完的三明治放回餐篮里,再盖上盖子。
「有人,你听我说。」
凉学姊用著试图打圆场的口吻搭腔道。然而,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收拾好东西走回空无一人的一年级教室。
有人站在窗户边,隔著玻璃看向窗外。比夏天时来得黑暗深邃的海面上,可看见白浪如卷云般连成一串。上水产实习课时制作罐头的工作小屋、马路、住家的屋顶、天空,所有色彩都变得淡薄。看著看著,玻璃窗因为呼气而起了雾。
「有人。」
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人转身一看,发现诚的手上拿著多次要塞回给他的信封。
「……很烦耶。」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遇过什么事,我也不会觉得一定要知道。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很在意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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