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并非如此。叔叔那是在对病人说的话。他的意思其实是,你再这样下去将会一辈子都振作不起来……所以还是接受治疗吧。」
「你是说医生把你当成环境疗法的样本病患来看待?不可能的,医生不是那种人。应该是你往坏的方向想,想过头了吧?这根本是被害妄想症。」
从晚秋一脚踏进初冬的小岛,日落时间变得特别早。屋外已是一片昏暗,聊天室里更加昏暗。
「要我认为川嶋医生是心不甘情不愿留在岛上,我才不干!」诚高高耸起肩膀。「一个抱著不甘愿心态的人,不可能那么受到大家的仰慕。那种心态一定会有不小心表现出来的时候。就像我会知道你不对劲的意思一样。」
「既然这样,你自己亲眼看草稿好了。给你!」有人说出一切却遭到否定。他心想:「我担心会发生的事态果然就快发生。」面对这不好的预感,有人也不得不奋力挣扎。「你看了之后,对叔叔应该就会有不同看法。我说得直接一点,你之所以会袒护叔叔,是因为你是照羽尻岛的岛民。老实说,我觉得大家对星泽医生的态度真的太夸张了。星泽医生没做错任何事。他那样才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川嶋医生真的很特别,不是吗?我们也一直都会这么挂在嘴边。」
「那是被岛民硬要求的啊!你看草稿这里!」有人把草稿翻到写出叔叔针对地区医疗的发言那一页。「叔叔说虽然这里和城市不同,假日也不能离开小岛,但他并不期待岛民能够有所理解。叔叔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他虽然内心有所感触,但因为考量到是在封闭的环境,才没有说出来。这纯粹是一种为人处世之道。这才是叔叔的真实一面。」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照羽尻岛出生长大。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个俗气到不行的乡巴佬吧!」诚面带不甘心的表情皱起正气凛然的眉毛,瞪著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的大海。
「从我还是小学生那时开始,只要一有什么状况,都是川嶋医生帮我看病。不管你怎么说,我心中都只有我认定的川嶋医生。我心中的川嶋医生不会把自己的侄子当成样本。他是一个愿意为照羽尻岛负起责任的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不论是我个人,还是身为一个岛民,都会觉得很悲伤。」
北海道本岛的方向开始亮起小小的灯光。
「你为什么没拆开另一封信?」
「……里面好像装了CD还是DVD之类的东西。我大概猜得到会是什么内容。」肯定是给精神出状况的病患看的内容。「我不要。」
「该不会是采访的录音档吧?」
诚的猜测让有人感到意外。「你的意思是当初有用录音机录下采访内容?就像赤羽小姐那样?」
「咦?不然你想像的是什么?既然会写出采访内容,就表示很有可能录音啊!」
「就算是,我也不要。」
叔叔把有人视为「病例」,亲口说出有人受到的心理创伤、足不出户的过去、从来到小岛到开始去上学的身心状态变化。有人绝对不想听到这些东西。若是听了,有人这次真的会严重受伤到宛如内心某处被划出一道深沟,一辈子只要一有状况,叔叔的那些声音就会从裂缝之中涌出,让有人陷入苦恼。有人把未拆封的气泡信封狠狠丢进聊天室的垃圾桶里。
「你干嘛丢掉!」
「那是寄给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做都是我的自由吧!」
「既然你已经丢掉,那就不属于任何人的啰!」诚捡起气泡信封。「既然你不听,我来听好了。」
有人顿时脸色铁青。不管是写给有人这个病患的讯息也好,采访录音档也好,当中都可能提及有人想消除也消除不了的体育馆事件,以及那天他所做出的举动。有人一直隐瞒到现在的可耻部分将会被人看见。
「等一下,那关系到我的隐私。」
「既然这样,你就别在我面前那样往垃圾桶丢啊!」诚不肯还给有人。「我对你的隐私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听听川嶋医生的声音。我也是喜欢川嶋医生的其中一人。小时候我差点没命,但川嶋医生救了我。就在他来到小岛的当天。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除非从这里面的资料真的听到川嶋医生在说岛民的坏话,不然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诚以一句「既然你会在意,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听到」向有人做出保证后,当真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收进背包里,走出了宿舍。
*
进入十二月后,岛上开始频繁下雪。雪花还来不及堆积,就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走,所以依旧看得见马路的柏油路面,但相信小岛早晚将化为一片雪白的世界。
渔夫也已经组成船队,展开捕捞鳕鱼的行动。这是冬季才有的捕鱼行动。暑假期间有人刺得双手伤痕累累所解开的延绳,也被搬上诚父亲的渔船。
「那里面装的果然是录音档。」看来诚把那东西带回家后,确实打开听了。「你也听一下吧!」
「……我不用听也知道会是什么内容。」诚拿著信封打算递给有人,但有人避开诚的视线。「关于那天我做的事。」
「那天?没有啊,没提到你说的这些。」
「咦?真的吗?」
「听了之后,我是知道你以前遇过不知道什么辛苦事。不过,里面不是在说你以前的事。」
有人先是有种扫兴的感觉,但立刻松了口气。毕竟有人知道在他来到小岛的当下,背后有著特殊原因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我记得有说到什么好心撒马利亚人的宝物?说实话,里面也提到我听不懂的用词,但搞不好你听得懂吧?」
「没有,我完全不懂。」
事实上,有人记得以前听过类似的用词,但刻意做出否定。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