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因为星泽医生不在,所以就带去给桐生护士看。」
「没错。因为这样,久保家的叔叔和阿姨,还有家里孙子还小的村雨家和松木家,他们都全家人去到港口找医生沟通。他们说以前川嶋医生星期六日也会待在岛上,手机也打得通,所以很放心,但现在万一小孩子出什么状况要怎么办?」
「在港口问这些?」阳学长以平淡的口吻确认。「一大群人在港口等著星期天晚上的末班船抵达吗?星泽医生肯定吓一大跳吧。」
「嗯,听说医生吓了一大跳。桃花,柳橙分你吃。」凉学姊把保鲜盒递向桃花,盒里装著切成瓣状的柳橙。「幸好翔马后来退了烧,所以没大碍,但万一是生了必须马上抢救的急病,那就太可怕了。」
「……没有医生还真是伤脑筋喔。」桃花拿了一瓣柳橙。「如果是在札幌,假日或晚上都有医院轮流开著,也可以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过,紧要关头时会有取代救护车的直升机飞来我们这儿。」
叔叔以前说过的话,透过诚的声音重现出来。
「是说,翔马生病那天的天气很糟,我老爸也没有出船。如果遇到像那样的日子,就真的不妙。」
「小诚,你以前也出过状况喔。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吗?还是四年级?」
「喔~你说那次啊。那时候川嶋医生……」
诚本人亲口说出有人之前在候诊室耳闻过的话题,但有人根本无心聆听。有人甚至觉得在被海鸟占据一半以上土地的这座小岛上,此刻应该是星泽医生的心境与他最为相近。
「有人。」诚忽然喊了有人一声。「你怎么啦?肚子痛吗?」
诚的口吻不带挖苦的意味。
有人知道诚是在担心他。有人也想过或许可以把草稿一事说给诚听。然而,有人还是脱口回答:「我没事……」
诚在岛上出生长大,他是站在照羽尻岛一方的人。这个事实让有人感到迟疑。
在那之后没多久,照羽尻岛诊所的门口被贴上一张公告纸张。
*
北海道立照羽尻岛诊所体制之相关公告
目前任职中的星泽医师将于十一月二十日正式卸任。
本所正致力于接任医师之安排事宜,接任医师未定案之前,预定由派遣医师执行诊疗工作。
此外,针对星泽医师卸任后的看诊日期,待确定派遣医师之人选后,将另行发布公告。
若有不便之处,还请诸位岛民多多体谅并予以协助。
北海道立照羽尻岛诊所
*
「他到底有没有为我们这些岛民设想过?」
「没办法,他一开始就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来上班的样子了。」
「就算这样,也没必要马上就离职吧?」
「真怀念川嶋医生。川嶋医生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就像神明一样。」
自从那张公告纸张被贴出来后,岛民可说毫无忌惮地说出对星泽医师的不满。对星泽医师的不满和对叔叔的称赞,简直就像翘翘板的两端。星泽医师和叔叔被视为同个话题,其中一方越往下降,另一方就越往上扬。
星泽医师的卸任日逼近眼前的某个放学天后,有人决定前往诊所看一下状况。小岛正一步步快速迈向冬季,即使穿著羽绒外套,仍感觉得到寒意。尤其是耳朵,感觉特别冷。阳学长说要请医生开处方领药,所以与有人一起行动。阳学长甚至戴著保暖耳罩和手套,彻底执行御寒动作。不知道是不是还持续坏习惯地倒掉难喝的药水,阳学长的脸色不太好。
因为看了柏木的草稿,有人在无企图之下得知阳学长的病名。到现在,有人依旧没能够对任何人说出草稿的内容。孤独感日渐强烈之下,有人想过阳学长同样以病患身分被记录在草稿上,或许多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虽然有人和阳学长在宿舍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路走到现在却还是一直没能够变得亲近,但毕竟阳学长也是从外地来到岛上的一人。
不知道阳学长如何看待星泽医师和岛民之间的冲突?
「那个……」
有人压低声音试著搭话道,但阳学长理都不理。这个人果然很难让人有好感。有人忍不住这么暗自埋怨,但想起偶然得知的阳学长病名,又看见阳学长戴著保暖耳罩,涌现心头的淡淡烦躁情绪也就随之散去。
就在诊所的屋顶出现在眼前时,换成阳学长反过来搭话:「那信件怎么了吗?」
「啊?」
好一个突击。有人根本无法轻松带过话题,不由得发出怪声停下了脚步。
「因为柏木先生寄来那东西,你才会身体不舒服,隔天还跟学校请假,对吧?」
「你怎么会……」
「嗯,我果然没猜错。」
有人不确定阳学长方才是在套话,还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管真相为何,阳学长都没有询问信件里写了什么。因为阳学长没开口问,有人也就没机会说出口。
为什么阳学长不肯说一句「详细说给我听」呢?有人明明已经做好吐露心声的准备,就等阳学长主动试探啊!
有人刚才还在想阳学长或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现在却有种阳学长伸出援手又立刻抽回手的感觉,不满的情绪化为火焰在有人的心头延烧。
「我先进去了。等一下我会绕去海鸟观察站,